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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回过头来:“当然是用我的嘴,我可以去皇伯伯那儿告状呀!”
“康乐伯这些年虽很少再上前线,早时候也是立过赫赫战功之人,你的皇伯伯会为你一句话,拿有功之臣的儿子如何?”
“那起码也可罚他在家闭门自省十天半月,你在书院不就能清净好一阵了?”
“不用,”元策抬起眼,望向钟伯勇刚刚落过脚的那道长廊,一扯嘴角,“我要的,就是他来招惹我。”
“……不要再拿那些过家家的玩意儿去招惹沈元策了!”
入夜二更天,康乐伯府,康乐伯重重一砸拐杖,指指面前的儿子:“听见没有?”
钟伯勇站在书案前不服气地昂头:“他打断了阿弟的腿,阿弟又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是为何挨的打,我替阿弟找个场子怎么了!”
“那你这场子找回来了吗?”
钟伯勇一噎。今日晌午他找到沈元策,质问他为何不比了,结果沈元策轻飘飘说了句
“让了你个内应也就得了两筹,我不如拿自己的左手同右手比。”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儿子!”康乐伯恨恨摇了摇头,“被打的又不止你阿弟一人,一看便是一群儿郎的小打小闹,有什么好叫你如此意难平?”
“阿弟都断了一条腿也叫小打小闹,那在您眼里什么才叫大事……?”
“自然是钟氏全家上下的性命!你姑姑那儿子不还被打断了两条腿?这就说明你阿弟并非招惹沈元策的罪魁祸首,你如今这么一闹,才真要被他记上一笔!”
钟伯勇不可思议地笑起来:“我还真不懂了,阿爹早年立过的战功难道不比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高?就说阿爹这条跛腿,都是圣上一再惋惜的……沈节使已经不在,如今河西节度使之位空悬,说明圣上也信不过沈元策,他一个十八稚子,值得您这样害怕?”
康乐伯闭起眼,长长深吸一口气:“这段日子,你姑姑被永盈郡主软禁在府,不停派人传信给我,让我去向圣上求情,你可知我为何坐视不管?”
“……为何?”
“因为圣恩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活水,若提早散尽,万一将来有一日需要靠它保命,便无从依仗了……”康乐伯睁开眼,眼底眸光一沉,“不要再在外张口闭口提我过去的战功和我这条跛腿,沈元策在京的这段日子,给我低调行事,最好低到他看不见你!若还有今日这样的事,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别想再踏出府门一步!”
同一时刻,沈府书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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