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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梦魇,已是夜复一夜纠缠了十八年。
只要她一闭眼,过往的罪孽就像毒虫爬进脑海,撕咬着她的神智,痛不欲生。
有时连她自己都恍惚,这十八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神稍定,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子夜。看她睡得极熟,心头才回了些暖意。
……这小姑娘,实在有点好笑。
平日里冷得像一座冰山,谁知到了床上,简直是狗皮膏药成了精。
只见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脸颊偎在胸前,胳膊还紧缠着自己的腰,生怕把自己睡丢了似的。
萧凰凑过唇去,吻了吻她的眉角,顺势抽出身子,拾起外衣一披,起身走出了床帐。
长衣松系着,鞋袜也懒得穿。就这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桌旁坐下。
目光一转,瞥见桌角那一壶女儿红,极想拆开来痛饮一番,浇烂心底的浓愁。
可念在子夜不喜欢酒味,再馋也得忍着。只将壶口撬开一个小角,嗅着隐隐飘出的酒香,勉强压下一丝半缕的愁绪。
正自闻酒凝思,忽听身后的床帐有了响动。
她听见子夜穿衣下床,朝自己走了过来。
“吵到你了吗?”萧凰温声说着,将木塞一扣,掩住了微弱的酒香。
“萧姐姐……”子夜走到近前,早看出她脸色差得厉害。虽猜到她揣着心事,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只将手伸进她的长发,轻柔地抚弄着。
萧凰扬头看向子夜——她也赤着双脚,随意搭了一件青白的长衣,半露着内里的抹胸,衬出几分玲珑的秀色。
迫在眼前的春光,令萧凰愣了会儿神。明明方才滴酒未沾,此刻却油然生出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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