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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能给她温暖,就不要把她带进过温暖,那样她不会比较,不会怅然若失,不会失望,不会心痛,她会只信任自己。
高再无脸上的笑渐渐隐去,他盯着希望低垂的眼睛看,她和过去是有些不一样了,不仅是人瘦了脸小了,她眼睛里面的热火灭了,以前她眼睛内总燃着一股熊熊烈火,是对生活对未来的期待,那股火让她显得生动,眼前的她安静极了,是种知足的平静,和这鸡飞狗跳的小村子融在一起了,“上车。”高再无冷声再次重复。
希望仍旧站着不动,突然哧一声轻笑出声,是对这种对峙关系的嘲笑,她过去怕高再无,怕他的身份和势力,后来怕他抛弃她,结果呢,他真的把她扔了,希望就不怕了,没有期望就无所畏惧,就不会担心步步犹豫,这条命留到现在她算对得起自己了。
高有才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高再无和希望僵持着像拉锯战一样,车里面的人不肯下来,车外的人不肯上去,但他察觉到这俩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希望对着他眼睛里没了笑,车上的那个人让希望不高兴了。高有才走上前,站在希望身侧,无声给她援助,“他是谁呀?”
“我哥。”希望信口胡诌,她可是不敢告诉这淳朴的人说:这人是黑社会。
高有才一愣看看紧绷着脸的高再无,再看看不甚在意的希望,高有才想长得不像,可能是堂哥或表哥再不然是干哥哥,这么想着高有才脸上的警惕放下,换上轻松的笑,“我家就在前面,你要去喝茶吗?”高有才有些讨好地问,这人既然是希望的哥哥,那就有可能成他哥哥,只是看这霸气的车,家里面估计是有钱的,不知道肯不肯把妹妹嫁给他,高有才有些忐忑不安。
田桂荣看儿子胆怯对人点头欠腰的打招呼,更可气的是车里那人连点礼貌都没有,冷着脸不吭声,田桂荣看不过去,希望家有钱她干嘛偷跑出来,还被人打成那样,有钱也是糟心的钱。田桂荣是个急脾气,她大步挪过来,咚咚捶车门,脸上却挂着笑,“她哥,到家门口下来喝杯茶吧,你妹子这段时间就住在我家,好着呢。”
周围不少人在围观,这样的车只有在县城才见过,他们这里有辆三轮车四轮车都算是好的,这么个庞然大物就堵在村子口,更何况这是田桂荣家儿媳妇的哥哥,大家小声议论说田桂荣家要发达了,肯定城里面买了房以后好日子就来了。
喝茶?高再无怎么可能下去喝茶,他刚来时候找人打听,那人一听希望的名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找田桂荣家,那是她儿媳妇可漂亮了。”高再无想起在公路上看到的那幕,一个愣头青一样的男孩子开着车,希望就傻子一样坐在后面,头发吹得乱糟糟,声音却尖又亮,还带着笑意,她看起来倒是过得滋润得很。
田桂荣脸上有些挂不住,看希望一直耷拉着头,她哥还是爱答不理的模样,心里怒气上涌,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希望往家里面走,这样的亲家她还不巴结了,等生米做成熟饭,看他还横什么,反正自家是儿子不吃亏。
希望愣愣地被田桂荣拉进家里面,田桂荣看她心神不定的模样,问她,“怕你哥?”希望点点头,高再无能找到这里来,就不会善罢甘休,她更怕的是高再无的性子,他哪里忍过事儿。
田桂荣拍着她肩膀给她打气,“你好不容易跑出来,好日子才刚开头,只要你不愿意走,他就带不走你,晚上我去找找村支书,他不敢来横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家门口她怎么能看着儿媳妇被带走呢,多好的婚事毁了多可惜。
田桂荣心里是怕希望偷跑的,不停和希望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一直跟着她,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希望心里倒是没多想,她是不想跟高再无走,她现在就想找个没有高再无的地方好好安生过几年日子。
本来打算下午早点吃晚饭,趁着天亮好早些回工厂。现在村口被高再无堵着,是走不了了,田桂荣出主意,“晚上就住下,明天早上早点从其他路走,我就不信他还能闻味找到你。”暗语里骂高再无是狗,不然怎么能找到希望呢。
田桂荣晚上收拾了间干净屋子,希望早早进去睡觉,田桂荣见状推搡着儿子要让他也进去,想着把事情做了,等有了娃希望想走也走不了了。高有才是个倔脾气,更何况今天高再无的车让他有点受打击,在他接触的范围内,都是和他一样的一穷二白的人,没有高低之分,但是见了高再无,自卑感就来了,他妈还一股脑赶他进希望的房间,他脾气上来就吹胡子瞪眼,“她又不愿意嫁给我,我进去做什么。”
田桂荣狠狠拍儿子肩膀一巴掌,怒其不争的训斥他,“瞎说什么呢,你这么好她有什么不同意的,要不是我救她,她早冻死饿死,别废话,赶快给我进去,等有了孩子,她就算是千金咱也找到绳拴住她。你说你傻不傻,松手。”说着要把高有才扒着门框的手给掰开。
高有才和他妈在门口暗较劲,一个扒下来一个赶快贴上去,斗鸡一样的急了眼,高有才摊开手恼恨道,“要生你自己生,我不去生。”扭头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反锁,任由田桂荣怎么拍门都不开。
高有才对田桂荣的安排是有些动心的,他和希望已经相处三个月,这在他贫瘠的感情生活中就像一簇小火苗,腾就燃烧起来,火烧火燎的疼痛,又像是猫爪子一样挠啊挠,要是他真进了房间,田桂荣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门锁上,他可不保证和她独处一间房,不做出来点什么。明明是想要的,又不敢,高有才嘟囔着骂自己孬种,他还是想等希望心甘情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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