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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议定了行程,可苦了那马儿,刚歇下不过嚼了几口草料,便被抓去复又走上一遭。阎姝一听是要去见三公子,嚷嚷着说没瞧过那般金贵的人儿,于是也讨了一匹马,跟着一道儿往容州城去。
这一回没了那些猎物,脚程反倒快上不少。众人原以为珈兰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文人,直至马夫也替她牵了一匹出来,再瞧她背上的那一双软剑时,才察觉这女子身上的利落杀伐之色。
行过几程深林,又过小径,便至容州城门前的宽阔大道之上。珈兰仰首望着城门上的几个大字,欢喜之意溢于言表,恨不得当即脱离了众人,独自去寻他的住处。
依稀记得昔年秋日,她方领了吕世怀进京,流水青竹,回首依旧。那日的思念虽盛,却不比今时,更有爱意翻涌,忧思难忘。
马蹄声似铁骨相击,震耳欲聋,带着几分倒马关的战火尘烟,涌入容州城内。众人赶到时,三公子所居的小院外,仅侍候着两名小厮和一名打扮干爽利落的少年郎。
院门紧闭,寂静无方。
珈兰一眼就瞧出少年手臂衣衫下古怪的凸起,那是一柄贴身手弩的模样,将他袖口的衣衫挤出不寻常的褶皱来。他仿佛也注意到了珈兰的目光,漠然抬眸,一一打量着马上的数位老将。
“贵客前来,我等有失远迎。”
这一句,分明是女子的音色,从头顶之处遥遥传来,暗藏杀机。她的语言充满了冷漠和距离感,如同寒冬的北风,迎头浇下好大一盆冷水,让一众将士有些无措。
午后的阳光宛如金黄色的织锦,将天地间染上一层璀璨的色彩。阳光倾洒,屋檐上原躺着的女子掀开身上的轻薄毛毯,轻叹了一声,坐起身来,俯视着门前众人。
“小暑,去禀。”小寒一眼扫过众人,吩咐了一句,在瞧见珈兰的身影时,眉头一松,露出了几分柔色来,“你也来了。”
门外侍候的小暑木木地嗯了一声,几是眨眼之间便没了身影,唯紧闭的大门微开了一道儿小口,昭示了他离开的路线。珈兰闻听旧人声色,眉宇间不禁染上几分笑意,仰首迎上小寒的目光,答道。
“幸不辱命。”
午后的街道几乎无人外出,再者楚恒一向喜静,这里更是偏僻得没什么路人往来。原是有一些百姓想借道经过的,可一瞧这儿的几人个个凶神恶煞,随身甚至还带了些刀兵,便无人敢靠近了。
一句话的功夫,小暑便闪身跃上屋檐,冲着小寒点了点头。清冷女子的面容遥遥隐在屋檐之上,阳光刺目,将她的面容亦模糊了几分,唯口中措辞清晰可闻。
“都说客随主便,此处虽是秦家军镇守的边关,但莫非王家土地。”小寒双眼微眯,摆足了人前的威慑之意,“便让兰儿领着诸位,一同面见主上。”
这不合规矩,胆敢行于长者身前,更是有伤名声之事。数位老将面面相觑,虽心中愤愤不平,可秦苍始终未言只字,注意力好似不在此处。
他们先时匆匆抛下了楚恒,本就是罪责加身,即便心有不满,一时间也不敢忤逆三公子身边的人。秦苍作为一军表率,观察力自是异于常人,只觉背后一阵冰寒冷意,骤然回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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