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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布侬达无力久耗,做得太绝也只会自??断生路。”郁濯快速拧断了他的话??,厉声继续道,“三子??放归后,大梁境内流传的均是这种说法,又赞隆安帝宅心仁厚、终究不忍对三子??视之不理,怎么惟有你笃信密信为真!”
这人吞咽着??唾沫,艰涩道:“那是因为......因为他州之人并不曾知宁州城中流言一事,既难窥全??貌,当然只能妄加揣测。”
“原来你自??认知道其中全??貌,”郁濯猛地??起身??,一脚狠狠踏在他心口,“你将自??己的猜测梳理到??如此地??步,并非愚笨之人,你就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如若流言所传为真,我??父亲果真同赤蛇部??首领勾连私通,存有谋反之心,他当时势头大好,翎城终胜之后就当乘胜追击!何??必在宁州安生四月之久?彼时青州战事未歇,五军营中兵力加上煊都禁军和??都指挥也仅有不到??九万,赤蛇部??与抚南军联合之下,他大可长驱直入直捣煊都称王称帝,而非眼睁睁瞧着??兵权被收回,自??己却还??一直守着??宁州,真的只愿做南境界石。”
“那是因为密信流言一事已经传到??了煊都!”这人呼吸越来越急促,咬牙切齿道,“既然已经传到??煊都,便没有再反的道理,你父亲当年立下这样的大功,就算不反也可锦衣玉食地??度过余生!你明白了吗?你父亲原本想反,可他的企图被知道得太早,反叫他无法再谋逆,就算当时乘胜追击一路破开煊都又如何???谁来服他?天下人会信服如此一位通敌谋反之人吗?”
“你口口声声说尊敬我??父亲,”郁濯踩住他胸口,倾身??之中咬牙切齿道,“你尊敬他、因而保守秘密,却又笃信通敌密信为真、认定他有谋反之心,这一番话??简直漏洞百出、荒谬至极——更何??况,你又从何??可知流言一事传至煊都?”
郁濯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得实在太清楚,你是南军都督府中之人,还??是兵部??传报之人?当年是谁在指使你做事!”
郁濯猛地??蹲身??掐住他双颊,那口中有汩汩鲜血流出,这人竟想要咬舌自??尽!
“桑子??茗!”郁濯戾声怒喝,在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中冷声道,“给我??看牢治好他,绝不可叫他死了!”
桑子??茗慌张跑进来时嘴里还??咬着??包子??,闻言立刻吐掉,慌乱蹲身??施针之中叫嚷道:“你都问他什么了?怎么把人弄成这样,我??好不容易才叫他不疯的......”
“你该问他当年做了什么,”郁濯嫌恶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说,“现在才想要求死?十来年里守着??这秘密,想必不好受吧,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看来你的主子??早也放弃了你,你却还??不肯开口,你还??有什么软肋在他手里?”
那人嘴里淌着??血,说不出话??来,只发出一点狼狈含混的哽咽,垢面跣足地??摊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人的样子??。
“我??已经忍耐了十多年,不急在一时。”郁濯拿帕子??拭了手丢到??地??上,可指尖的血腥味却还??没散尽,他闻着??觉得恶心,转身??上阶之中道,“你该知道余生再出不去这院子??,我??寻了你这样久,又怎么舍得叫你轻易死去。”
“可只要命还??在,别的并没那么重要,你的舌头我??动不了,手脚鼻目却非必要。”郁濯自??袖间滑出沧浪来,他抚着??其上的云纹水浪,心里忽然有了被安抚的平和??,就连声音也放缓几分,“不过是面上横砍的一刀便能将你吓疯,胆子??实在是小。没关系,日子??还??长,我??慢慢陪你练胆。”
***
周鹤鸣下朝回府之时,郁濯还??没出房门,他进屋之时特意解了外袍挂在架上,踩上厚氍毹前又脱了靴,不欲将寒气带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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