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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拿这样的眼神一看,季怀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只是下意识救了燕迟,但现在感觉却像被扒光衣服,被人看透了。
季怀真全身僵硬,杵在原地,心乱如麻,只恨自己不争气,将燕迟一瞪,恨不得将人杀了。
无论他有多叫嚣着对燕迟的恨,甚至要扬言报复,可在命悬一线之时,他的反应居然是将燕迟的生死放在自身之前。
最终狠狠一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初,季怀真对着燕迟冷冷一笑,反问道:“看我干什么,怎么了,见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别人付出真心,很惊讶吗?”
燕迟依然不吭声。
曾几何时,他多想从眼前这人嘴里求得一句“真心”,撒娇卖痴,算计谋求,可谓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这人永远魔高一丈,吊着他的胃口,叫他浮想联翩。
如今终于被他承认,却是什么都错了。
燕迟一言不发,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季怀真却狠狠挣开,刚要说话,那孤狼猛地耸起后背,护在燕迟跟前,龇牙咧嘴地威胁。
只听燕迟喝道:“弱弱!”
那名叫的弱弱的孤狼被燕迟一凶,又听话退下。
季怀真冷冷看着他,一如二人刚在汾州见面时那样充满戒备提防。燕迟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把他的手腕强势一捉,往夷戎大营的方向走。
二人狼狈至极,一个血流了半边肩膀,一个后脑勺顶着血包,皆一言不发,除了那声“弱弱”,自季怀真舍命相护后,燕迟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却也没撒开季怀真的手腕。
弱弱一直跟在二人后头默默护送,直至可看见夷戎人的大营,才转身离去。
已依稀有做饭的炊烟从营帐中传出,不远处传来一阵羊叫,一声塞过一声,季怀真抬头一看,正有人放牧,赶着羊群朝二人走,左右已躲闪不及,二人往旁边一避,被一群羊挤来挤去。
季怀真想起二人刚到敕勒川的第一天,也是这样微风阵阵,他换了夷戎人的衣服,看燕迟跟人比射箭。
他们默默站着,各自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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