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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琅认真反思自己,觉得只有在庐山初见的那一次确实是她先挑事,但那时候他还在做鬼,不肯做人,所以不能怪她。刚才固然有试验他城府的意思,但话语并无虚假,因此问心无愧,坦荡道:“我并非戏弄,只是以为风云际会,可图大事。”
谢安收敛表情,不置可否。
王琅也不失望,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谢郎的美意,我已知晓。然而谢郎之才得天独厚,终将为天下所用。我的才能亦不在宫墙闺阁之内,不可能嫁人做妇,望谢郎了解。”
听到她明明白白说透想法,谢安脸上的神色恢复柔和,宛若风平浪静的海面。那种从容不迫的悠然回到他身上,令人难以揣度他的心思。
只听他含笑点头道:“公子不准备出嫁,安亦不准备出仕,岂非正好?”
王琅挑了挑眉:“恕在下驽钝,未曾看出好在何处。”
他想娶她但她不愿嫁,她想征辟他但他不愿做官,难道是好在双方的想法都无法实现吗。
谢安对她的冷脸视若无睹,以一派风和日丽的神态娓娓替她分析道:
“儒教之徒宣扬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密织罗网,羁绊身心,使人不得返归自然,我所不取。”
“公子之无心事夫,正如安之无心事君,如此不谋而合,自然冥契,即使古代的梁鸿孟光也该感到惭愧,当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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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还真敢说。
王琅下意识环顾了一眼周围,同时蹙眉轻斥道:“慎言。”
被呵斥的谢安并不生气。
他动作优雅地剥开一枚柑橘,品尝水果的风味,眯起眼睛回答:“公子治家如治军,法度之严不输细柳,何必对安作色。”
说着,分了一瓣剥好的桔瓣给她:“诚如公子所言,此桔甚甜,可渍人心。”
倒是很了解她。
王琅不动声色,到底伸手接过,淡淡道:“这般说来,我与谢郎今日是达成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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