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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宴席结束,堂前送客,她向他微一点头,随后转身与丞相王导的长子王悦一同返回府内。
漆成朱红的府门阖上,掩住内部的流光华彩。
和他同乡的袁耽站在他身边,声音犹在梦幻之中般感慨:“今日这作陪倒是陪得不亏。这样的倾国名花若不是自己想不开,你我哪得见。”
尽管素来知道这位同乡为人俶傥不羁,自己也因此与他颇为相投,谢尚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嫌他轻佻。
却听他忽然一笑:“今日见了小王,也见了仁祖对小王的态度,我算是放心了。我有两妹,才貌堪配君子,如今一妹已嫁殷渊源,还有一妹闺中待嫁,便许仁祖如何?”
谢尚几乎是错愕地看着他,心想这个人若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脑子有点毛病。
他忍了又忍,到底心情起伏,没能控制住:“你到底是怎么说服路永,让他归顺丞相的?”
袁耽哈哈大笑:“当然是我又有眼光又有辩才。”随后便挽住谢尚的手臂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谢尚甩也甩不脱,又不好真把这个醉鬼丢在司徒府门前,于是认命地叹了口气,和仆人一起将他抬到车上,送他回家。
他和袁耽都走王家的门路出仕,但谢尚为人玲珑,长袖善舞,并没有完全依附王家,袁耽却在苏峻之乱后借助游说路永一事成了王导的心腹,有时甚至会参与王家的一些密谋,在王家牵涉颇深。
谢尚对他的人品抱有怀疑,却不怀疑丞相王导看人的眼光。
若非真有过人之处,谁会用一个这么年轻的幕僚,何况还是这种不让人省心的性子。
他到底看出了什么,才会在这样的场景下想要嫁妹给他?
这样的疑问潜藏在谢尚心底,一年之后方被本人解开。
“你和小王以后只会是天人之交,不会有凡俗情爱,而你和那样的殊色有过交往,凡间颜色哪会再入眼,做妹婿岂非再好不过。”
谢尚不得不承认,司徒府网罗的这些名士确实各有独到之处。
这期间王允之来过一次建康,离别之前,谢尚陪他在淮水边漫步。他说了以他的身份不该说,又只有他会说的话。
“山山对你很不一般。我看得出来,她谈你的事总是很开心,遇上什么好事也总会想到你。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只希望山山日后不留遗憾。”
“她不会这么想。”
“那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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