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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徵清朗如敲冰击玉。
“那便对了。西向的道路这两个月被苏军封死,信使尚且不通,失约也属正常。按徐州来的消息,褚季野被郗司空征辟为参军,应当是没有来会稽,直接去了徐州。”
谢尚显然没想到她对这种小事都了如指掌,黑眸里闪过一抹惊异,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神色不变,拱手向她道谢:“多谢小公子指点。”
三人在门口说着话,不远处的军帐里忽然传来悲哗之声。王琅与王允之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不详的预感。
“府内或有变故,允先失陪,仁祖见谅。”
谢尚知道军情紧急,也不同他多客套,言语简短:“渊猷请去,勿以谢某为意。”
王允之已有些心不在焉,向他一拱手,快步往军帐行去。
王琅多吩咐了亲随一句“可带谢郎去见刘主簿”,随即迈步紧跟上王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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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气氛有如肃冬,人人脸上皆有悲色,有的还在举袖拭泪,唯独坐在主位上的王舒一动不动,双目无神,好似一尊木块雕成的偶人,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王琅当即便忍不住叫了一声“阿父”,而王舒像没听见一样,还呆呆坐在原位。
王琅心中不详的预感更浓,见他面前案几上有枚拆开的黑色布袋,旁边是一张捏得起皱还被打湿的信纸。
“建康来信了?”
她一边拿信,一边扫视军帐,发现一张从未在军营里见过的陌生面孔,顿时猜出缘由。
“为生者计,还请两位公子节哀。”
离两人最近的何充因为与王家有亲戚关系,主动承担了开口的责任,目光里隐藏着怜悯与同情。
王琅下意识蹙眉:“节哀?节什么哀?”
这问题让何充不忍回答,避开了她的视线。王允之从她手里抽走信纸,一目十行看完,随后咬紧牙关不说话。
从建康来的信使按捺住悲伤,向两人概括了一遍刚刚告诉王舒的消息。
建康被攻陷,皇帝与百官被挟持,庾亮撤退到寻阳与温峤汇合,发布太后手诏讨伐逆贼,但太后本人已于建康甍逝,城中府第房舍一概被洗劫抢掠,四处涂炭,以及……
王舒的长子王晏之在城破当日遇难,遗体已由相府代为收拾,安葬在琅邪王氏位于象山的家族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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