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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盈咬牙站直,可是面颊上冷汗津津。
“你不怕我拿了印,再拿了钱跑了,把你杀死在这风雪之中?”
薛盈看向卫听春,他的双眸晦暗不明,片刻后示弱道:“终究是我走投无路,只想同齐统领做个交易。”
薛盈攀着卫听春的手臂,放软了语气,连自称也不用了。
“我不会如二皇子一般卸磨杀驴,甚至志不在大位,你该知道,孤走到今天,一切都只为了自保。”
明白皇城之中局势的人,无人不知皇帝在大皇子回皇城的节骨眼上,把太子派去赈灾,去挑战北境三州固若金汤的门阀氏族,就是在卸磨杀驴,想要他死在北境三洲之内,给大皇子腾位置。
毕竟北境那边常年大雪连绵灾情不断,又毗邻北越蛮兵,氏族家家蓄养私兵,门阀联合起来简直自成一国,又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弄死一个太子,随便安上一个遭遇北越悍匪屠杀的名头,朝廷又能如何?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那藕断丝连的各州各县,历年皇帝斩不断理还乱的乱局,竟真的让太子给豁了个透亮。
不仅掀翻了贪腐乱局,甚至还与北境边军合作,给当地最强悍的两个土皇帝氏族扣了个蓄养私兵意欲谋反的罪名,手握皇帝御赐令牌,先斩后奏,掀翻了盘踞北境三洲多年的七大氏族之三,屠了足足七百二十九口。
如此大功在身,朝中皇子、龙椅上的皇帝、朝中与北境三洲乃至北越蛮兵暗通款曲的氏族,又如何能真的让薛盈归朝?
他一旦归朝,便算是坐死了太子之位,如此能载入青史的大功,皇帝无法再在太子之上封赏,难不成要退位让江山吗!
更何况皇帝虽然利用薛盈毫不手软,却至今不肯相信他是自己的血脉。
因此薛盈盛夏去了北境三洲,入冬折返,这一路上整整走了两个多月,遭遇的刺杀大大小小数百次!
护送他的人除了他自己的人,加上江湖上雇佣的,同他联合的氏族派来的,甚至有北境边军,但是一路上死的死散的散,真真假假又兵分了好几路。
眼看着要到皇城了,只要进了皇城,这天下再无人能撼动他薛盈分毫。
只可惜他还是栽在了这里。
万全准备,仍有一失。
其实只要在上一个落脚地再窝上半月,等到上元节一过,外族使臣入皇城朝拜,他便能混在其中,安全抵达。
但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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