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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蜷缩在客厅角落睡着了的皎皎小脸上的药膏被蹭掉了不少,在月光的照样下露出了红肿消退后白皙的脸庞。
不过没多久皎皎白皙的脸庞就染上了另一种绯红,连带着额头和鼻尖都绯红起来,看上去像是一个软乎乎上了色的暄软馒头。
绯红的鼻头下精致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呼吸比白天多了几分急促。
似是有点难受,小孩皱着眉头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唧声,纤长的睫毛抖动着,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曾经被冻死在雪地里的皎皎在察觉到冷意后,本能地把背脊弓起,将四肢和脑袋使劲往怀里蜷,试图将自己蜷成结结实实的一小团。
一夜悄然过去,天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往常在这个时间点已经醒来坐着发呆的小孩却毫无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睡在房间里的女人起来路过客厅时,发现了还睡在客厅角落的小孩,就一脸晦气地上前伸脚推了推:“起来了。”
见地上的小孩没有反应,她不耐烦地加重力道推了推:“赶紧起来别装死。”
见皎皎还是没反应后,黑瘦女人这才察觉到不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发烧了?!”黑瘦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又伸手使劲推搡了下蜷缩在地面怎么都推不醒的小孩。
拘偻着背听见声音过来的癞子上前看了眼小孩绯红的脸,对黑瘦女人道:“送去黑诊所看看。”
外城混乱区是没有所谓的诊所的,有也只有没持证的黑诊所。
“黑诊所?那么贵?!不就是发个烧嘛,熬熬就过去了。”一听说要送黑诊所,黑瘦女人立马高声反驳,不止自己不送小孩去黑诊所,也不许男人送。
“熬一熬就过去了,小孩子哪有那么脆弱。你看着吧,中午时保证烧就退下来了。”
叫做周大芳的黑瘦女人一边不耐烦的说着,一边走到厕所随手扯了块用得发硬的毛巾,浸了下冷水拧干,然后拎着出来随意地盖在小孩额头上:“嗯,这就行了,等着他自己退吧。”
癞子浑浊的眼睛瞥了眼黑瘦女人,又看了看睡在地上脸色发红的小孩,没说什么话就转身离开。
他知道周大芳这个女人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他不介意。因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在这女人提出要把这小孩捡回来养几年,等长大点后就卖给一些有性癖的人时同意了。
眼下这女人眼皮子短见,舍不得拿出钱来治病他也随她。黑诊所确实很贵,真拿钱来治他也肉疼,至于这小孩究竟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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