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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去哪里?
谢燕鸿不曾想过颜澄这么快就要离京。
济王入主京师,颜澄虽然只是其中一面旗,但也算是有功之臣,按谢燕鸿的想法,等济王正式登基,大封功臣之后,再请辞离开,两厢满意,也算是个极好的收场了。
恐隔墙有耳,谢燕鸿忙道:“进来说话吧。”
颜澄只不过跨进来一步,反手将院门掩上,也不进屋里去,他只是说道:“我母亲的车驾在城外等我,我不能久留。”
谢燕鸿小心偷觑他的神情,问道:“公主娘娘,她可还好?”
“不太好。”
在谢燕鸿的心目中,敬阳长公主是宗室里最尊贵的女子。她是先皇最疼爱的小妹妹,先皇后将她照料大,长嫂如母。先皇疼惜她年纪小小就跟着随军四处征伐,登基后先追封父母,再册封皇后,紧接着就是封她为长公主。
时新的衣料首饰,进贡的奇珍异宝,公主府上总是不缺的。
连带着颜澄也是在皇帝舅舅的膝头上长大,皇子们也对敬阳公主尊敬有加。
“有人为难她吗?”谢燕鸿连忙问道。
颜澄嗤笑一声,沉声回答:“那倒不至于,只是爹一病去了,我又远去朔州,她怎么挨得住。”
曾经有多风流,跌落谷底之后就有多潦倒。
敬阳公主是帝裔,又是荣王的长辈,荣王并不会明面上为难她。只是拜高踩低的人多,主子一个眼神,下头的人就知机了。磨搓不至于,但冷嘲热讽,缺这儿少那儿是常有的事。她顾及着远在朔州的儿子,自然也不敢硬着来,只能讨好荣王。
她知道荣王往年不受看重,遭了不少冷眼,心里头是不待见他们这些旧时红人的,便自请削减了食邑,搬离公主府,想到青城斋宫去斋戒祈福。荣王没让,假惺惺地说了些青城太远,不忍敬阳姑姑跋涉,不如去近些的宝相寺吧。
若真的好心,城内也有不少皇家寺庙道观,何必挑一个城外的小小宝相寺呢。
敬阳不想和他争,轻车简从便去了,当真是日日斋戒抄经,为儿子祈福。直到济王挥师入京,她总算熬到头了,济王从来就最会做样子,为了表示自己和忤逆犯上的弟弟不同,亲自毕恭毕敬地把姑姑迎回来,安排他们母子在宫中见面。
九重宫阙,宫门次第开,颜澄一步一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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