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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鸿睡得浑身酸软,醒来时暖烘烘的,想要转身时才发现自己手脚都搂在别人身上。他揉了揉眼,抬眼就见到了正在睡觉的长宁。
营房里点了火盆,但终究比不上地龙,还是冷的。只是长宁体热,两人一起缩在被褥里,再冷也能暖起来。
谢燕鸿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怔怔地发起了呆来。
长宁穿得单薄,衣襟也半敞着,露出小半拉浅麦色的胸膛,随着呼吸一点点起伏。那条挂在脖子上的端午百索已经褪色了,只有掺在其中的金线还有光泽。鱼形玉佩歪在一边,玉色莹润。
长宁似乎已经梳洗过了,头发还有些濡湿。他也很累,但仿佛睡得不踏实,皱着眉,额上还有汗,偶尔呢喃两声,不知在说什么。
谢燕鸿把手从被褥里抽出来,冷得打个哆嗦,伸手去揩拭长宁的额汗。谢燕鸿见他胸膛靠近肩膀处,似有包扎的麻布,忙伸手去扒拉,要看他的伤处。
长宁警觉地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劲儿很大。长宁眼神空茫,还带着一点未褪的杀气,谢燕鸿往后缩,想把手抽出来,一下没抽动,使了大力气,长宁忽然松开,他用力太猛,手肘撞到后背的墙上去,疼得倒吸一口气。
长宁这才清醒过来,在被褥里抓谢燕鸿的手,顺着小臂摸到手肘,轻轻揉了揉。谢燕鸿干脆掀开被褥坐起来,扯开长宁的衣裳。
伤处在肩膀上,从包扎的范围来看,伤得并不重。
谢燕鸿连忙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
谢燕鸿松了口气,拉起被子又倒下了。
长宁翻身下榻,披上衣裳,出去了。谢燕鸿这才后知后觉地害臊起来,脸埋在被褥里,脸上一阵发烫。
没一会儿长宁就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玩意儿。谢燕鸿把自己的脸从被褥堆里拔出来,头发乱糟糟的,闻到了一股辛辣的姜味儿。
长宁将姜汤送到他手边,说道:“一口气喝了,祛寒。”
谢燕鸿不好意思让他端着喂,自己捧起碗,咕咚咕咚喝完了,辣得龇牙咧嘴。
长宁将空碗接过来,准备端走。他的那把长刀就横放在桌上,他很爱护这把刀,一番厮杀之后,早已擦拭干净,用干净的布条裹好刀刃,古朴而无害。谢燕鸿好奇地走过去,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温润光滑的刀柄,这把刀应该有不少年头了。
他在刀柄的底部摸到了一处凹凸,借着光,谢燕鸿低头辨认,那里刻了一个“信”字。
长宁回来了,谢燕鸿连忙心虚地撒手,幸而长宁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的头疼还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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