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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参合关口,便是胡人的地界了。
滚滚黄河经得此处,变得平缓,肥沃的巴彦淖尔平原背靠蜿蜒起伏的阴山。冬末春初之际,雪虽化了,草却未发芽,仍旧显得肃杀。
日头高挂,冷风刀子似的,刮得人脸上疼。
一个半大的胡人童子左手挎着一个包袱,右手搀着一个老人,立在风中。童子冷得裹紧皮袄,左右跺脚,不住吸鼻子。
“师傅,他都多大的人了,遇上他,只有别人认栽的,再没有他吃亏的可能——”
那老人不为所动,仍旧叮咛嘱咐道:“长宁,此番南下,务必小心。”
名唤“长宁”的高大男子立在二人面前,只沉默点头,扯着马缰,翻身上马,调转马头,一夹马肚,骏马前蹄高举,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见他走了,童子冻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忙道:“走了走了,师傅,咱们回去烤羊腿吃。”
老人仍旧立着,满面担忧。只见那一人一马跑得一里开外,忽又停住,勒马又跑回来。老人满面喜色,笑出满面褶子,念道:“哎呀,这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该不会是舍不得咱们吧......”
童子目瞪口呆,说道:“这真是,公羊下崽——破天荒头一遭了。”
长宁转眼便回到二人跟前,一老一少俱都不错眼地盯着他,一个老怀安慰,一个活像见鬼。
他也不下马,只伸出手来,沉声道:“给我。”
童子茫然道:“什么?”
长宁言简意赅:“饼。”
童子这才反应过来,干粮还没给他呢。他忙把自己手上挎的包袱抛给他,里头放着新烙好的厚实胡饼,还夹了不少肉脯,往时长宁一人一顿能吃上五六张。
长宁扬手接住,挂在马鞍上,再不多说一个字,疾驰而去。
老人还在那儿抹着泪花,童子没好气地道:“这饭桶,只怕咱俩加起来还没一张饼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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