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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案前拿起了纸笔,天寒砚冰坚,倒了一些炭盆烤过的热茶才磨出了墨,落笔的第一下,宣纸上又洇了一大团,他揉成了一团丢到了炭盆里,手上和袖口都染了墨迹。
这京都城内只有戚春文和赵含秀母女二人做香囊吗?她们死了之后再无他人接手此事?犹记得年前李浔说过此事暂搁,那是因何?如今再被提起,又是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地想要让百姓瞧见人皮傀儡,究其根本是要做什么?巫朝呢,巫朝做的那些香囊和此事可有联系?
疑团越理越多,细线越抽越乱。
他在纸上写下的东西越多,心中也就越是慌张,而身子也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凉。
为什么李浔什么都不说,为什么李浔还是什么都不与他说。
是不信任吗?还是其他。
李重华这个时候开始问自己,问枕边人到底是不是知心人,问到最后、写到最后还是自己都没有办法回答自己。
所以他又问,李浔到底想做些什么?
巫朝,他的脑中忽而蹦现了这个名字,于是倏地站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起,巫朝就对他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秘密”二字在他的心中绕了许久,对于李浔那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不可谓不好奇。
或许可以从巫朝的嘴中套取一些什么,他想。
毕竟,巫朝常以为他和李浔之间并无隐瞒、也无芥蒂。
颤颤地喘了好一会儿气,他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而后吹熄了烛火,翻身上了床。
-
开春宫中事多,积压了不少的奏折,代帝披红的司礼监掌印理应要忙碌了起来。于是李浔暂居在了宫中,有好几日都没有回府。
李重华见着有了这样的空闲时间,恰好能让他去找巫朝问个明白,于是寻了个闲暇的午后,出了门。
为了不让众人起疑显得怪异,他还特地带上了念生。
“公子,可是又要去吃李叔的酱牛肉面?”念生蹦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身看向他。“我就说是好吃的吧,你和老爷都被折服了!”
见不用自己说,念生就给他此次出行找好了由头,李重华便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可惜老爷这次又没有办法吃到咯。”
眼下在做这样的一件事情,他就不太愿意听到李浔的名,于是有些潦草地应付道:“他想吃总是会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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