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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荧快马加鞭回到会武营,江白昼在他的家里闭紧房门,睡了一觉。
醒来是深夜,大约子时。
江白昼身着单衣,披头散发下床,往门口走了两步,正欲叫人来伺候,陌生的室内摆设忽然令他清醒过来——这不是无尽海,他在异乡。
江白昼拢起长发,随手一扎,到桌前坐下。
水壶里没水,喝什么?忘记问龙荧了。
虽然不喝也没关系,但无尽海气候湿润,此地风大干燥,他喉咙发紧,不太习惯。
桌上烧油的小铜灯幽幽亮着,灯的造型很别致,宛如一朵未开-苞的莲花,灯芯在花瓣里,江白昼越看越觉得有趣,拎起它仔细观察了片刻,没看懂灯内的构造。
他也不深究,把灯一放,目光转向窗口。
龙荧说,当地家家户户都挂红灯笼,用以辟邪。但这里没挂。
江白昼睡意全无,心想,龙荧今夜八成不会回来了,从这里赶到会武营,处理一些事务,再赶回来,一宿的时间哪够用?龙荧是肉体凡胎,也要休息的。
他这个不人不神的倒是不累,看来只能独自出门逛逛了。
要逛去哪里,江白昼心中早有计划,但没对任何人讲过。
他此次出海之际,大长老拉住他的手,再三叮嘱:“速去速归。”
江白昼明白,不是他让人不放心,而是他受了母亲的牵连。
他母亲当年在海外私自结了一段孽缘,结局惨烈,神殿长老院的长辈们对此有阴影,不同意他出海,怕他重蹈覆辙。
但江白昼为人虽然温和有礼,却不温顺。
常言道,从来不出格的人,一旦出格,便要闹个大的,江白昼便是如此。
他从小清心寡欲,仿佛道心天成,二十四年来,从未对任何人或事表现出特别的在意,是个天生适合修行的术法天才。
谁都想不到,他师父的葬礼结束后,神殿筹备好祭司继任大典,要为他授冠的时候,他忽然提出,“我想先出海一趟。”
真是平地一声惊雷,江白昼却不愿解释,只给了句承诺:“最多三个月,我不会逾期。”
大长老作痛心疾首之态,生怕他不知轻重做错事,专挑重话说:“白昼,你师父尸骨未寒呢,倘若他泉下有知,你可别叫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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