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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琰洗好手,拿架上的毛巾擦了擦,“这样吧,从今天起您的治疗就交给我了,我一准儿给您把伤治好了,再把您的消渴症也控制住。”
出去读书的孙女还有这个本事?
看着薛琰笃定的目光,姜老太太顿时觉得腿上的疼痛都轻了许多,她见郭太太要说话,冲她摆摆手,“就叫静昭试试吧,左不过还是老样子,她还能治死我这个亲奶奶?”
单只想到孙女去汴城学个洋文,还记得找修女打听自己的病,这份孝心姜老太太心里就暖暖的,“静昭是个好孩子,我信她。”
治病最怕的就是患者不配合了,薛琰冲姜老太太甜甜一笑,“奶奶,那咱们可说好了,以后你的饭可是只能照着我开的单子吃,我说不能碰的,您再想吃,也不能碰的,比如说每天晚上您要喝的糯米粥,就得断了。”
“啊?”姜老太太最爱喝那些熬的软烂的稠粥了,放上南瓜,红薯,或者是山药,莲子这些滋补的东西,喝着舒服又养身,“人家都说粥最养人,还暖胃,”
“可那是人家没病的人喝的,您有消渴症,这粥就得选择性的喝了,要喝也得是粗粮的,”薛琰微微一笑,心里盘算着以后姜老太太的食谱。
现在她是许家的孙女许静昭了,姜老太太这根定海神针可一定得稳稳当当的。
而且她跟姜老太太一番话下来,并没有看出来姜老太太对这个孙女有明显的厌恶,至于说话的态度问题,一个久病的老人,还是惯掌权柄的,薛琰可以理解,也相信假以时日可以跟她搞好关系。
“老太太,大太太来了,”姜老太太正要拉着薛琰再仔细问问,就听外头小丫头禀报说大儿媳徐氏来了,“来了就进来,自家娘们儿还用客套?难不成还叫老婆子出去迎接?”
许家并不是什么根基深厚的门第,许老太爷许三喜货郎起家,真正发达也就二十年的光景,姜老太太当初跟着丈夫置下偌大的家业,也不是关在宅门儿的那种大家闺秀,在儿媳妇跟前,从来都是怎么自在怎么说,没那么多讲究。
姜老太太自己能干,也喜欢能干人儿。
徐氏自打丈夫许耀宗去了之后,先是姜老太太叫她给自己当帮手,可是帮了一阵儿,却发现这个媳妇心眼太小,眼皮子又浅,除了添乱不会帮忙,干脆就把她留家里专心带孙子许思安了。
后来许静昭大了些郭氏能腾开手了,姜老太太连家里的事都不叫徐氏沾手了,直接将内务交给了郭氏,外头她一个人大权独揽,硬是将许家经营的蒸蒸日上。
徐氏在外头听见婆婆的话,也不敢怠慢,低头进了屋子,“我听说娘腿又疼了,就过来看看,”
哼,自己疼了两天了,昨天更是一夜没睡好,徐氏的院子离她的正院最近,却这会儿才来,姜老太太不满的撇撇嘴,没理徐氏。
婆婆不理会自己那是常事,徐氏早就习惯了,她也是听说郭太太带着许静昭过来了,才赶快跑过来的,这会儿她的注意力全在许静昭身上,这小丫头在汴城呆了半年,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哟,静昭也回来啦?要不是在你奶奶这儿碰见,伯娘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徐氏长的胖乎乎的,细眉长眼脸上一点皱纹都不看见,一身石青绣了金线的袄裙,脑后的圆髻上别了一支赤金长簪,圆润的腕子上戴了一对光面儿大金镯。
薛琰发现徐氏不笑的时候看着还是个和善的阔太太,只是她冲自己一笑,薄薄的嘴唇咧开,露出黄黄的牙,那笑容真跟哭没什么差别了。
薛琰记忆里这位大伯娘并不喜欢郭氏母女,尤其是看到许静昭,不是冷笑,就是直接笑话她是个女儿,“不能承继许家,替老太太分忧”,因此只淡淡的冲她点点头,“大伯娘来了,我前天回家的,路上中了暑气,就没有去给大伯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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