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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银子,太子府还真的比不上昌王府,当初昌王开府时,顾贵妃可是恨不得将半个长春宫都搬给儿子,之后的昌王妃又出自直隶沈家,嫁妆明面上略逊梅氏这个太子妃,其实懂行的都知道,单直隶的上万亩良田,就不是梅氏这个娘家远在云南的太子妃能比的,偏太子还是储君,若私产过多会被人诟病,太子府只得守着宫制靠着每年内廷的拨银维持,日子还不如那些手握大权的朝臣。
“小气就小气吧,康王爷也不是那等只认富贵的人,”梅氏好歹做了十几年太子妃了,心胸见识还是有的,“那府里还有老娘娘在呢,她可是最讲嫡庶的,”曲氏出身山东大族,对宫里那位出身平民却跋扈异常的贵妃很是看不上,就冲着昌王的外家,想叫康王为之效力,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做人讲的就是个‘心’,你事事做到前头,日子久了,人家自然看得见。”
听母亲教导自己,周承辉连连点头,“母妃说的是,再说了,这不还有表姐的么?我看表姐这头上还没有插周家的钗,就已经将自己当做咱们周家的人了!”
原先马蕊娘觉得自己嫁给周徇就是为了侯府跟太子府,现在却不然,周徇人品好武艺高,人没有到宣化大营呢已经入了皇上的眼,得了四品车骑将军的职位,周徇已经成了马蕊娘心里最佳夫婿了,不过表弟一二再再而三的打趣自己,她却是不乐意的,“表弟年纪也不小了,姑姑就没有考虑过他的亲事?我看表弟这心里只怕已经开始埋怨您了。”
“我哪有?我才多大?”什么时候自己心里着急了?周承辉冲马蕊娘一瞪眼,“我要是死了,也是被你给冤死的!”
“你表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什么‘死’呀‘活’呀的就乱说了,”与自己亲近的人都说自己这个儿子少年老成,心有定见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可是梅氏却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这个时不时跑为跟自己撒娇一团孩气的儿子到底哪里老成了,“呸呸呸,快拍拍桌子!”
“娘啊,您也是读孔孟长大的,居然还信这个,不是儿子胡说,这不是表姐得了好姻缘就觉得人人都跟她一样了?”周承辉根本不信这些,冲梅氏一呲牙,“只可惜啊,我十七叔这一去,只怕一年也难回来一次,表姐这相思之苦-”
“行啦,你都老大不小了,当着你表姐的面儿胡扯些什么?!”什么相思不相思的,哪里是少年男女能诉诸于口的?梅氏不由脸一沉,拿手指捣了捣周承辉的额角,“你表姐说的也没错,你已经十三了,转眼就该说亲了,我还真得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跟你皇祖母的意思呢!”
看着周承辉挤兑自己被梅氏教训了,马蕊娘得意的冲周承辉眨眨眼道,“要我说,不如从那些平民家给表弟寻一个出来,省得将来糟蹋一个好女孩儿。”
她话一出口,忙掩了口,忐忑的看着梅氏,“姑姑,我,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明白的,没怪你,”皇上宠家商户出身的顾贵妃,太子宠爱平民出身的梁氏,自己跟皇后都不过是帮着打理宫务的两尊菩萨罢了,“我也想承辉能寻一个可心的人,至于出身什么的,也抵不上两人知心知意,可是,有些事真的不由咱们啊,”
太子不得皇帝喜欢,自己又无能,说是在太子府里跟着侍讲们读书,其实饮酒作乐的时候多些,外头的事儿若不是有个早慧的儿子,还不知道会被昌王逼成什么样呢,何况就算是周璨能够顺利登基,周承辉下头还有个梁嫔所生的周承瑞,一个不好,就是另一个昌王。
想到这里梅氏长叹一声,看向周承辉的目光中满是谦意,“是娘对不起你,叫你受委屈了。”
“娘您说什么呢?这媳妇儿还没给我挑好呢,就觉得儿子委屈了?”在周承辉眼里,整个太子府,最委屈的就是母亲梅氏了,可惜他幼时被抱到宫中,现在又开府另住,始终不能陪在母亲身边,“在儿子眼里,娘您是世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女人,您给儿子挑的媳妇,儿子一定钟意。”
“儿子也实在没看出来那些平民家里出来的姑娘哪里好了,除了会些小心眼儿小算计,还能做什么?宫中若不是有皇祖母,咱们府里若不是有您,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呢,”周承辉努力说着梅氏爱听的话,“这女儿家的教养可是顶顶重要的,儿子最不耐烦看那些小鼻子小眼儿的作派,娘您可要从咱们大晋最规矩的人家里给儿子挑一个第一等的妻子出来,不如娘的我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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