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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听到了一个故事范本。
大约是说好多年前,他与小公子闻讯老爷得病,小公子因自小体弱而在路上身染风寒,故而拖了时间晚到数日,不成想老爷已经病故。当时老爷身旁就只有一少年,他一手帮忙料理了老爷的身后事。本来后事办完就该回程的,哪料小公子病倒了,前后不过半月就随了老爷而去。
在整理遗物时,少年指了老爷的那把剑说此物带凶,不宜携在身边,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当时他实则也还年少,一听会有杀身之祸立即就同意把剑给少年了,后少年又嘱咐他不宜向外宣扬老爷与小公子的事,最好是寻个僻静之地安生。即便少有机会见老爷,也是知道他乃江湖中人,必然有仇家这些,于是听了少年的话将老爷与小公子的骨灰带上就离开了。
大略明白江浔让我听这故事的意思,他是想指那老爷是当年的第一剑客宋逸,小公子是他的儿子宋钰,早在那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而那把剑应当是流觞,是故故事里的少年其实才是现在的宋钰。因为他出现在众人眼下,就是流觞再度问世之时。
我当时是这般冷笑着对江浔说的:你从何处找来的说书先生?以为编这么个故事我就会相信了?
江浔也不怒,只是幽幽看着我说:要编故事我尽可以找一个能说会道,将故事编纂得更圆润些,而不是找他这么个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人。无悔,有些东西是用心去看的。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子渊,真的如你所见的那么单纯吗?
尽管江浔说得头头是道,我还是不信的。因为与宋钰相处近大半年,又怎会去信一个初见面的陌生人?可是当以为的梦境被证实是真实,而听到的那些即使毫无头绪却也分明地知晓其中不简单,于是本该笃定的不笃定了,本该不问的也问了,本该不说的都说了。
心头惴惴不安,他侧站那处一动不动,就像被风化了一般,而那张侧脸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却又觉暗潮在涌。
好似过了许久,终于,他动了,却是背转过身,一步踏着一步走出了视线。
我定定看着门框的方向,那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等收回目光时突然觉得很委屈,鼻子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干啥要这副样子?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要是问错了话就给我说明白,哪有这样把人丢这负气而走的,我可还是伤员啊。
正自暗里埋汰着,突听脚步声传来,侧转眸就见那正被我念叨的人又去而复返了,手上还端着水盆。很快他就到了近旁,将盆子搁下,动作熟练地绞干毛巾伸手过来。暖暖的从额头开始擦拭,一点一点将我脸上各处都轻柔擦过,最后又执起我的手。
我目不转睛盯着他,可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那块毛巾上流连,好像那上面生出花似的。等双手都被擦过之后,他就起身端了盆子,就在他转身之际我扯住了他衣袍委屈地喊:“子渊。”
他低头瞥了眼我的手,也不作声。
我只得再开口:“子渊,你恼了吗?”
“你松手,我不恼。”
这口气......一听就是恼了,呐呐,都来掰我手指了。我心中一急,揉身而上一把抱住他胳膊,他不防我有这招,回头看我像树袋熊一样半挂在他侧,哭笑不得地问:“你这是作什么?”
还问我作什么?自然是不让他走了,给了他一个哀怨的眼神,“你想从此都不理我了吗?”他怔了怔后就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直把我看得心凄凄然,一个发狠再抱紧一些,却没料用力过猛将他给拽得往身前倒。那他若倒于我身上倒也罢了,至多是两人一起跌回床内,可问题是他手上还端着一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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