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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倒没瞧出来,你比朕这位严父还苛刻些。”楚源望她一眼,调侃道。
连乔含笑不语。
皇帝的身子平复之后,朝中重回秩序井然,连那些原本蠢蠢欲动之人也安分许多,原以为日子便会这样过下去,谁知皇帝却于此时做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决议:他要举行内禅,将皇位传给自己的长子楚弘。
朝中顿时哗然。权柄这样东西,从来拿起了就难放下,谁也不曾想到皇帝会主动将其交出来,何况他才刚过不惑之年。几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以祖宗家法苦劝,但楚源执意如此,最终在他的坚持下,还是举行了禅让大典。
自然,新帝初立,根基未稳,楚源即便退居为太上皇,若遇烦难事宜,还是得从旁指点一二。只是他如今野心颇淡,对朝野事务已不复先前热情了。
连乔对于这桩举措的惊讶不比旁人少,且楚源对外的说辞是自己病后虚弱,需仔细疗养,实在不宜劳神。可连乔分明记得,太医说过楚源还有几十年寿数可活,而且……看他晚间精力充足的模样,和年轻时也差不了多少。
连乔于是更想不明白了。
但是当她疑惑问起时,楚源却只珍重执起她的手,温然说道:“朕只想多些时间陪你。”
这肉麻的情话令连乔背上起了鸡皮疙瘩,她都替这位年轻的太上皇臊得慌,虽然她自己也已更改名分,该称作太上皇后了——听起来就像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连乔满心的不高兴,明明她还不怎么老呢。
见楚源的态度这样认真,连乔总不能拂了他的意,只让脸上矜持的露出一小撇微红。被这身份拘束着,连脸红都不能太过恣意,否则岂不成了老不羞了。
楚源结实的臂膀紧紧搂着她,似乎想从她这里寻得一点温暖依靠,耳畔传来的声音反倒略显脆弱无助,“阿乔,这辈子你有没有恨过朕?”
他可真问了一个好问题,连乔有点好笑,她想起那些曾被楚源冷落或怀疑的时光,尽管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认真想了想,便这样告诉他,“或许是有的,但臣妾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亦是实话,没有强烈的爱,何来强烈的恨。她曾经在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时怨怪过楚源,怪他不肯为自己做主出头,但当两人之间的矛盾冰消雪融后,她依旧能施展一脸媚笑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本将楚源视作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物件,又怎会因这物件的不忠而恨意拳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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