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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的微弱滴答声,安姩静静地站在病床前,身影在莹白灯光下拉长,孤单又渺小。
她紧紧凝视着病床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张脸曾经布满慈爱笑容,如今却苍白无力,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为什么会这样?心口的闷疼开始无限放大,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颤抖着指尖抚上外婆的手背,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哀伤,“外婆……我是只只啊,我回来看您了。”
病床上扎着回置针的那只手,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安姩发现后又轻唤了几声“外婆”。
齐君竹缓缓睁开眼,却只能维持半睁半闭的状态,朦胧视线里,看见一张与女儿极为相似的脸,待朦胧慢慢散去,那张脸逐渐清晰起来,一瞬间,干涸的眼眶里蓄满浊泪。
“外婆,外婆,我是只只,我回来看您了。”安姩用力握着外婆的干枯冰凉的手背,恨不能将自己的热量传送给她。
齐君竹眼底闪着泪光,努力地张了张嘴,用尽全身的力量,却只发出一个细若蚊蝇的音节,“只……”
安姩却听得清楚,拼命地点头应和,“外婆我在,我在这里,您看看我。”
“外婆,您一定不能有事,我已经没有妈妈了,别抛下我,您恨我也好,只要您好好的,我怎样都无所谓。”
被安姩握着的那只手,突然反握住她,手心被轻点了三下。
几乎是一瞬间,安姩的鼻子就酸了,原本憋着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崩塌,泪水滚滚滑落。
这是她和外婆的小暗号,手心点三下,我想你。
小时候外婆每次外出回家,她都会仰着小脑袋,伸出小手,等待着手心里的“我想你”。
“只只也好想你……”
齐君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安姩的手,眼珠子动了动,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待安姩再次呼喊外婆时,那只原本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骤然松开,无力地垂放在一旁。
监护仪器立刻发出一声长而低沉的警报,尖锐而刺耳的声响,划破了病房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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