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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太监吭哧吭哧地抬出两个沉甸甸的大箩筐,放在地上。
一个里面是堆得尖尖的,用粗糙黄纸包着的饴糖块,另一个是满满一筐鸡蛋,零星几个还沾着鸡粑粑。
宫瑶就在这时,笑盈盈地拽着崔玦的袖子,把他从门里拉了出来。
为了今天的氛围,她今日穿的是正红织金云凤纹的宫装,料子是极好的江南贡缎,戴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凤钗衔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晃。
被她拉着的崔玦,一身玄色织金蟒袍衬得身形清瘦挺拔。
他面如冷玉,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却只有深不见底的淡漠。薄唇淡抿,下颌线条利落如刀裁,通身上下透着矜贵与疏离。
叔叔和婶婶在他们身后站着,欣慰地看两人站在一处,一红一黑,一明艳一冷寂,般配得过分。
福临闻声掉头,慌张地说:“人群哄乱,老祖宗和奶奶这样尊贵..”
宫瑶的手还在崔玦手里,她轻轻动了两下,抠了抠崔玦的手心,抬眼直视崔玦:“我要亲自给大家发糖,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今日宫瑶与崔玦订婚。”
周围知情之人俱是一惊。
崔玦之名讳,任是那些翰林学士痛骂八万次,也没有人敢在崔玦面前这样平淡说出。
叔叔婶婶是二惊。
早年葬过大哥大嫂,家中没什么钱,两人勉强供宫瑶上过两年女塾,如今宫瑶能教福临说出那番文绉绉的话,这几年怕是在宫中又要做活又要学习,一定很辛苦。
崔玦是三惊,别人惊的他都惊一惊,再多惊一下,这小妮子真动了情,真心要委身于他?光是闹得满天声势就算了,还要点名道姓地让这些人传出去,要知道,三人成虎 改日就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他面色淡定地将眼神落在鸡蛋上,鸡屎在日光之下十分诱人。
她去发糖,那他岂不是就得发鸡蛋?
队伍最前头就是那长衫老书生,他见贵人似乎准备完,哆嗦着上前,笨拙地拱着手,对着崔玦和宫瑶就作揖,腰弯得几乎要折过去:“恭喜大人!贺喜夫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说完,脸涨得通红,脸也不敢抬,手指紧紧绞着破旧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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