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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桐的视线飘忽了一下,最终落在陶念身后的某个点上。她抿了抿嘴唇,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与什么作斗争。
“……”刘桐吸了口气,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生硬,“下周……钟晓学姐就要去外地工作了。”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短暂地飘向走廊尽头,“我们……打算给她办个欢送会。”
陶念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她大概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你……”刘桐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了一下,眼神里挣扎了片刻,那层惯有的敌意与此刻的复杂情绪交织,最终都化成了一种近乎无奈的妥协。
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陶念从未听过的、几乎是强迫自己说出口的语气,“……你也来吧。”
陶念抱着作业本的手臂微微沉了沉,她抬起眼,清亮的眸子直视着刘桐,直接点破了那层尴尬而矛盾的窗纸:“你希望我去?”
刘桐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的狼狈,眉头下意识拧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被拉长。
最终,她像是耗尽了力气对抗着什么,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屈服的、陶念从未见过的低姿态:“……我不希望。”
这句承认带着苦涩的坦率,随即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仿佛要将那个名字和她的意愿一并推出胸腔:“但是……她希望。”
陶念眼睫微垂,视线落在怀中的作业本上。她心里没有太多波澜,或许有淡淡的嘲讽,或许也有对这个“她”字的轻微触动。她知道刘桐的不情愿有多么真实,也知道那句“她希望”的分量。
陶念轻轻点了点头,动作简洁。不需要更多的犹豫。
“行。”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没有怨怼,也没有亲近,“知道了。你回头把时间地点发我。”
没有再看刘桐脸上的复杂表情,陶念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抱着那叠沉甸甸的作业本,步履平稳地进入教室,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
她走到讲台边,将作业本轻轻放下,随即转向还在座位上磨蹭的同学,语气寻常地提醒道:“交政治了,快一点,老师等着呢。”
回到座位上,陶念的思绪却早已飘远。
钟晓。
这个名字像是一书被尘封已久的书,轻轻一翻,便抖落出许多零碎的记忆。
初中刚入学时,陶念对辩论产生了兴趣,便报名参加了辩论社。
那时的钟晓已经是社长,高挑的身影站在讲台上,声音清亮,逻辑分明,带着一种挥斥方遒的肆意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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