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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小啊,快到家了不?”外婆扯开嗓门问着,那方言破开耳膜就往里钻。
向歆默默将手机挪远了些,就听见那头继续道,“我现在去给你煮鹅蛋,到家应该刚好能吃上啊。”
向歆做事喜欢卡点,这种喜欢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规划好的事情随着时间表严格执行的秩序感让她很有安全感,反之则会让她浑身不舒服。但这并不代表她总能卡上点,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比如现在。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实话实说怕老人家担心,可她又不爱扯谎,停顿片刻后电话那端传来更大声的两声“喂?喂?”估计是以为手机又出了什么毛病。
“外婆,我刚到动车站”,向歆决定迂回一下,眼珠子一转,有了:“叫的车还没到呢。”
“还没到啊?”外婆站在洗碗池前,手里握着两枚拳头大的鹅蛋,嘴里嘟囔着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砰——”的一声,留了条缝的窗户被风掀关。
“这…这风刮得还挺大的,看着像是台风要来了,这种天气可不好叫车啊,要不然这样,我喊岚叔去接你!”说干就干,手往围裙擦随意擦两下就打算往外走。
向歆隔着电话着急喊:“没事外婆,外面风大你在家里安心呆着,况且你喊岚叔他也不一定在家啊,而且还要再开过来,一来二去时间都耽误了,我这边能打到车的,你别担心。”
挂断电话揣进兜里,两只手并用拎着行李箱往台阶下走去,向歆一边在嘟囔着吐槽那位出尔反尔的顺风车司机,一边又在庆幸至少还没下雨,否则现在可有她狼狈的。
她对的士的印象不太好,许多年前她还是个手里没多少钢镚的小女孩,第一次离家出走,第一次独自打的就被出租车司机给坑了。
那时候流行打表,计程车的表跳得厉害,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负她小娃娃一个,蛮横地开口要了两倍的价钱。
向歆至今还记得对方手臂上飞扬的纹身、高耸的颧骨以及浓密粗黑的眉毛,扭头找她要钱的模样活像恶魔。
当时的她压根拿不出那么多钱,把攒在自己手里的新年压岁钱统统掏出来还是不够。
只会傻愣愣地站在家门口,眼泪在眼眶里急着打转,偏偏外婆又和隔壁的郁奶奶上街去了,最后还是郁奶奶的宝贝大孙子帮她付的钱。
那时候,他对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郁晌,浓郁的郁,晌午的晌,因为自己是晌午出生的,所以起名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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