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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在高处的老旧喇叭里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这意味着所有犯人需要停止洗澡。
男人伸手关掉水龙头,把手发出刺耳的声响,可见它的年份有些长了。
“好吵。”
男人不耐地皱起眉头,捂住了单侧的耳朵,觉得无济于事后又放下。随后拿起旁边迭放整齐的干燥毛巾,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身体,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克制,就像是在完成他脑海里的一套既定的程序。
水珠从他苍白的皮肤上滚落,在那具瘦削却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上,竟找不出一丝赘余。
他穿上干净的灰色囚服,一颗一颗地细致扣上每一颗纽扣,将最后一点属于他的完美身体重新掩盖在统一的囚服之下。
当他推开单人澡堂的门,踏入公共区域的走廊时,脸上依旧是惯常那毫无情绪的漠然。
恰好,隔壁大澡堂的门也被用力推开,刚才那几个满嘴污言秽语的犯人吵吵嚷嚷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就是刚才压住男人操干的花臂男陈哥,他一眼就看到了从单人澡堂出来的庄逢,眼中立刻闪过嫉妒又鄙夷的神色。
他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露出熏黄的牙齿,唾液飞溅。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大医生’啊。”陈哥故意拔高了音量,挪着庞大身躯阴阳怪气地堵在路中间,“又用上单人澡堂了?可真是讲究人儿啊,不像我们大老粗,只能挤在一起洗,费水!”
男人脚步未停,伸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仿佛闻到了几团污浊的空气,呛人。
可他这一动作更是激怒了陈哥,陈哥正要上前推搡,却被泥鳅拦住。
泥鳅嬉皮笑脸地接话:“陈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庄逢那叫法医,不是医生,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咱可得离他远点。再说他这细皮嫩肉的,跟咱们这些糙老爷们挤一起,多不合适啊!”
另一个跟在陈哥身后的犯人也起哄,“就是!我看呐,指定是跟上面做了什么交易,不然凭什么他就能有这待遇?瞧他这小白脸的模样,怕是没少被那些饥渴的狱警‘照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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