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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阁一役尘埃落定。苏清宴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彻底击溃谢云流,其锋芒如出鞘利刃,再难掩藏。陈家被谢云流强夺的半壁生意,也随之物归原主。
重伤濒死的谢云流被残存的手下拖行至大当家笑傲世面前。
昔日意气风发的梟雄,此刻已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残躯。双腿齐根而断,骨茬森然刺破皮肉,脸上交织着剧痛与屈辱的扭曲。他艰难地喘息,每一次艰难的抽气,都牵扯着胸腔里碎裂成渣的脏腑,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舌头被连根拔去,他连呻吟都成了奢望。
笑傲世漠然挥手。手下将一支笔硬塞进谢云流痉挛的手掌。
谢云流的手指如濒死的虫豸般蜷缩、颤抖,勉强攥住笔桿。他用尽残存的一丝气力,让笔尖在纸上?爬?:
?“师…傅…您…口中…那个…不老…不死…的…传说…苏…清…宴…”?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哑的呻吟,每一次挪动都耗尽他一口生气。?
“…把…我…打…败…了…”?
墨跡蜿蜒,字字都像从他喉管里抠出的血块。?
?“…败…了…”
生命力正从断肢的创口和撕裂的内脏中飞速流逝。
?“…败得…体…无…完…肤…”?
最后一个“肤”字几乎不成形。笔从他指间滑落。纸上,是蘸着他最后生命写下的、对一个不朽传说的血腥证词。?每一个歪斜的字跡,都在无声地呕血。
笑傲世的目光扫过徒弟不成人形的躯体,在那双空荡荡的裤管上停留片刻。一丝极淡的、近乎于无的嫌厌掠过眼底,旋即被更深的漠然取代。这具废躯,连同他背后残破的势力,已然连最后一丝榨取的价值都耗尽了。
他俯下身,脸上堆砌起一层沉痛的悲悯,语调是刻意放缓的安抚:“云流,莫说灰心丧气的话。为师在此立誓,终有一日,定教那苏清宴…死无葬身之所!你且安心将养,待来日…” 那话语里的温度,虚假得像冬日的薄冰。
谢云流浑浊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却狂热的火焰,只当师傅金口玉言,定会为他雪此奇耻大辱。他挣扎着,几乎是用尽最后的气力承诺用笔尖饱蘸墨写道:“多…谢师傅…徒儿…定当…紧盯苏清宴…一举一动…” 这承诺,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然而,这浮木转瞬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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