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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野只比她大一岁,当年噩耗传来时他在哪里?在做什么?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那场车祸对她来说是失去了另一个亲人,是自责的痛悔,是一段时间里围绕她的家庭的风言风语,那对时野呢?对他所在的那个声名显赫的家庭来说是否还是一个避之不及却必须掩下的丑陋伤口?伤口会结痂,但疮疤可以彻底消除吗?对那丑陋心怀怨恨的人会否因此迁怒与与之有关的人?
看时野的境况,不像是遭受了虐待,但……想到大年叁十晚上那栋气派豪华的宅子里一片漆黑的模样,习无争抿了抿唇。
对还未能独立生活的小孩来说,忽视何尝不是一种虐待呢?
她提醒自己回过神,对着墓碑闭上眼睛,像过去一样在心里默念:对不起。
天阴得愈发厉害,本就不明朗的云彩被染上了一层浓重的灰,让脑子里那张脸都变得黯淡起来。
对不起。习无争再次默念。
“我去看看我妈。”她说完,转身向里走。
宋梧容是因病去世,比习志远走得更早些。习志远为亡妻买下墓地,却未想时隔不久,自己也躺在了这里。
因为并无预料,两人的墓碑隔了好几排的距离。小时候不懂事她曾童言无忌追问“为什么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离那么远”,后来觉得这样也好,死了便是死了,身体成灰,思想与灵魂也烟消云散,没必要因着活着时曾有过的关联强行绑定在一起。
习无争蹲下身,清理墓地擦拭墓碑,把一路抱过来的花束放好,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
虽然宋梧容走得更早,但毕竟母亲是孩子的主要照护者,习无争对妈妈的记忆和感情都更深些。
想到此处,习无争又走了下神。
她低下头,掏出手机看了看。
有几条新消息进来,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骚扰号码的陌生来电。
当然不会有时野的消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应该在这一天还若无其事地来往。
“争争好了吗?下雨了。”姑姑在不远处喊了她一声,吩咐程舟:“去给争争送把伞。”
“不用了,我这就过去。”习无争把手机放回口袋,站起身在蒙蒙细雨中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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