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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人在海边吹笛,大海是吵闹的,海的波涛、风的呼啸、鸥鸟不间断的低鸣…谁不喧嚣?能听见的声音多而纷杂,但他只听得见笛音,其他的,都是模糊的白噪音。
世界只剩下她清晰。
目光偶尔交汇,谢清砚会极快闪躲,仿若无事地与身边男同学说笑。
她笑的很好看,唇咧开,洁白的牙齿在灯下,一闪一闪,像会发亮的灯塔水母。
宿星卯不理解,他们交换快乐的汇率为何不对等。
他似乎要花费比旁人都要多的时间,她的快乐才能在短暂的瞬间属于他。
宿星卯转身,握紧笔头,望着字迹杂乱的草纸。
他从前的生活,也像这迭垒起来的稿纸,每天都会往下翻一页,有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写什么,一天就这样,潦草的过去了。
但从某天起,粗糙的草稿纸上,多了浓墨重彩的颜色。
他曾想抹去,可那颜色太深,太沉,他努力翻到下一张,干净的纸上早已透过昨日的笔痕烙下印子,他慌张想重写,一张张撕去,可那字迹生了根,总能刻印在下一页,下下一页,两页……数不清了。
后来的,便不是切实的笔迹,丢了颜色,空白却仍留有凹起的痕迹,即便拿橡皮用力去擦也擦不尽,只会将那页日子,揉得溃烂发皱,更深地刻进记忆里。
烂掉的纸,忘不掉。
这不够。
他想。
多日以来,高二(八)班流传起谢清砚与班长关系不睦的传言,至于起因,版本颇多。
周寒钰听说的是,十月月考出成绩后,班长向班主任提议,同学间优劣帮扶,坐位轮换。
于是谢清砚从将书本垒高一点,就可以打瞌睡的最后一排,调到讲台下第二排,紧邻着班长宿星卯,常被第一个催交作业,一来二去,梁子就结下了。
谢清砚对于调位一事,大为气愤,首先,她和同为差生的患难挚友、有着深厚革命友谊的郑洄,被生生分开,一左一右,犹如亚洲和北美洲,天南地北,隔着大片汪洋,只能在课间十分钟,苦兮兮的泪眼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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