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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再想着,说起来,宿星卯大约八九岁时,一直用左手写字,他父亲对他管教严苛到惨绝人寰,硬生生给扭转了过来,只是偶尔依旧能见他用左手,比如昨夜握住性器上下撸动时。
——暂停!
谢清砚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她竭力把视线凝在某条化学公式上,炯炯的目光要洞穿它,在纸上燎出两个洞,依然无法隔绝大脑自动播放起不可描述的画面。
卷子上,溶液密度,溶质的质量分数……哪来那么多m,简直是在提醒她不堪的行为。
那些公式在眼睛里扭曲,变形,密密麻麻,歪七扭八的,黑的白的,再混着她连抄也抄得乱七八糟蓝色的字体,渐渐快变做一张模糊人脸。
可恶!
谢清砚恶狠狠地锤了一拳头桌子,笔都蹦哒着跳起,摔到桌子底下。
用力过猛,她痛得龇牙咧嘴,哎哟连天,宿星卯被她的动静惊得抬头,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
随后视野怔然地停驻在卷子之上,笔也停下,再不动弹。
谢清砚随他看去,可憎的十年美术功底,可恨的潦草速写,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勾勒出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形轮廓,哪是公式字迹变做了人,分明是神不知鬼不觉,悄然无声画出了谁的剪影。
寥寥几笔,线条流利,眉目隽逸,眼还往这边扫着,淡淡觑向她,谢清砚大惊失色!
“唰”得站了起来,如遭了当头棒喝,谢清砚眼冒金星倒退两步。
当即就要把卷子给撕掉,撕个粉碎。
她一定疯了,或者中了降头术。
到了下午,太阳缩进云层里,不愿意出来,天灰蒙蒙的亮着。
谢清砚下意识抬头向宿星卯看去,动作乌龟爬,慢吞吞与他四目相对,画彻底活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径直从画里跃了出来,成了精怪,就这么注视着她。
平淡却锐利。
雪亮亮的,像镜子,照得她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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