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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徐知乐哭了：“你希望我过得好？是指放任我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在家被柳一帆报复吗？！”他的身体在抖，不知是因为被徐云霆的吼声吓到，或纯粹因为委屈，“哥，我就希望你对我好一点！甚至就是……就只是希望你能让我不受欺负！可你呢？在我被柳一帆找人脱掉裤子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方才要掐死我，你还向着他！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可有在乎过我经历过什么、我是怎么想的？”

徐云霆像被他的话哽住，双目赤红一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空白的几秒钟后，他嘴角肌肉抽动，挤出很轻的一声：“他……脱你的裤子？”

“是！还拍了照片，想要威胁我！要不是我也拍了他的，他肯定要发出去！”徐知乐狠狠地瞪着他，手背猛擦去一把眼泪：“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现在做出这幅样子，又是装给谁看？”

徐知乐的声音逐渐失真，像一团嘈杂的信号声，徐云霆渐渐听不清了。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无言以对。

“我……我没有听清……”

或者说，他很少认真倾听弟弟的话，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做错了就罚，做对了就奖，很简单的一套逻辑。至于弟弟内心深处需要什么，他很少在乎过。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与徐知乐相处的。

直到眼前升起一片云雾，鼻子像灌了醋一样酸胀，徐云霆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哭了。

－

我做错了吗？我做错了吗？我尽一个兄长该有的本分，克制不该产生的欲望，我做错了吗？

明明一直都怀抱着“为徐知乐好”的念头，为何事情总是不遂我愿？岂鹅

我一直以来坚持的，家族、伦理、规则、兄弟之睦，为何却只会让我痛苦？

大脑混乱，几乎要被撕成两半，世界是一部过载即将走向崩溃的机器，发条几近断裂的吱呀声和燃炉的轰鸣撞击徐云霆的耳膜。缭绕的蒸汽糊了他的眼，他甚至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唯有徐知乐的脸是真的，伸手摸上去，热而软，很滑，是方才流下的泪。

在徐知乐诧异的目光中，徐云霆露出一抹凄然的笑，靠近他，咬住他微张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