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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郑家也是淮阳城内说的着的人家,贩生丝贩布匹,但很不幸老太爷在外头走商时去世。留下几个儿子还年幼,郑大舅虽然人品不错,却不是做生意的料。用盘店铺的钱买了地,按年收地租,日子倒也过的去。
郑太太早就准备好席面,郑大舅家中一子两女,大女儿郑氏比江氏小两岁,早己经出嫁,嫁的也不远,北街顾家,做买卖的人家,家境非常富有;儿子郑克今年十七,还未娶亲,么女郑兰草今年十四岁,还没说好人家。
沈家三口到的时候,郑氏己经带着儿子在屋里坐着,郑氏比江氏出嫁晚,孩子却是生的早,儿子佑哥儿今年七岁。
郑克迎沈家三口进门,郑太太也没分男女两席,只是众人一处坐着。郑大舅见沈书君把妹妹都带来了,心里十分高兴。让郑大舅说,沈书君算是难得有情义的,平常郑家有事自是不必说,这时候亲戚行走也能跟着过来,比他顾家那个女婿强,进门的时候都是有数的。
“前些时候我恍惚听着,妹夫在外头又寻了个什么人,宠的不得了。”江氏抱佑哥儿在怀里,又问郑氏。顾家这几年钱财也多了,顾大爷早就有妾室,再添一房也不奇怪,但年前来往的几个妇人都说顾大爷宠爱新宠,那就不是好事了。
提到这个郑氏就想掉泪,还是强忍住了,道:“谁知道哪里寻来的,前头嫁过一回人,他就偏偏喜欢,如珠似宝的宠着,家里那两房妾室委屈的不得了,天天在我面前说这说那。我又有什么办法,腿长在他身上,他想进谁的门还不是依着他自己。”
江氏听出表妹的委屈,想劝也不知道如何劝好。倒是郑氏拉住江氏的手道:“说起来还是姐姐有福气,这些年来姐夫都是如此待你,我就是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照样不看一眼。”说到这里,郑氏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妹妹快别这么说。”江氏忙给郑氏擦泪眼。
沈书君本来正跟郑大舅说话,看到郑氏掉泪,就知道她委屈不轻。便道:“妹夫是个明白人,岂能不体谅妹妹持家的辛苦,得了新宠一时间忘形也是有的,待明日我见了他,好好劝劝他。”
郑氏听得只是叹气摇头,道:“中不用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迷了魂。”
江氏和郑太太又劝了劝郑氏,郑氏也知道今天有点失态,忙把眼泪擦了,道:“难得我们姐妹一处坐,我净说这些烦心事。前几日我听说,江家小爷身体不大好了?”
郑大舅听得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此事。虽然郑江两家闹的如此,但他仍然是江小爷的舅舅,不由的道:“不大好了?没听江家送消息过来。”
江氏道:“当年父亲在世时,那贱妇就挑唆着父亲不认这边亲戚。父亲去世后更加不来往,只以为守着儿子就能过一辈子了,哪里会想到送信过来。”
“好歹也是个长辈,你也别贱妇贱妇的叫她。”郑大舅说着,又道:“江家二房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与这边送信,她是想怎么得?”儿子死了就要绝户,接下来就是过继一系列手续,肯定要娘家人。
“大舅舅,别怪外甥女今天冲撞你,我是不认那贱妇为太太的。妾室扶正虽然不少见,但礼节规矩总要齐全。家里长辈同意,宗族同意,还要舅舅你同意。我爷爷奶奶去世早就算了,江家宗族无人同意。还有舅舅你,父亲把那贱妇扶正时,可是一声没吭。”江氏说着,停了一下又道:“我母亲的嫁妆一直都在江家,不曾带走,江沈两家正经姻亲并不曾断路。扶正大事,要是没有舅舅写下文书,谁会认她这个。”
郑大舅听出江氏的意思,江氏这是要把胡氏一棍子打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否认她扶正后的身份,从正室变成妾室。正室死了丈夫和儿子之后,还能想着在宗族中过继个儿子承继家业,妾室的话,那就只剩下被发卖的份。
就如江氏所说,胡氏的扶正手续确实不齐全,要是江氏之母去世之后郑家把嫁妆讨回来了,姻亲关系淡了许多,胡氏扶正不跟郑家招呼还能说的过去。江母的嫁妆一直在江家,江氏出嫁的时候都没带走,江家得了郑家女儿的嫁妆,就必须把郑家正经姻亲对待。
郑太太听得神情也有几分为难,胡氏确实可恶,不过真要把她从正室打成妾室,胡氏的下场就太凄惨了。不由的道:“要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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