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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意识到,他今天真正愚蠢的不是他做了自以为的善举,而是他竟在指望一个满身痞气的人会对他有谢意。他转身后又回过了身:“那我先走了。”
站在原地的林鹏飞听后是片刻的错愕,然后甩了甩手。
长而曲折的胡同从高空俯视下去犹如一条小蛇,穿梭在里面的徐宁渐行渐远,掩于高墙后再不见。
林鹏飞收回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墙根旁的那一抹黄色上,他满不在乎的打算走人,却还是在深吸口气后一瘸一拐的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
因为没了雨伞,徐宁剩下的路走的飞快,身上隐隐作痛但好在没有太重的皮外伤。他每次挨打时死死护住头不是为了减少伤害,而是不想留下挨打的痕迹,到了家门口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两遍才掏出钥匙进了门。
田美惠见儿子回来立马迎了过来:“小宁回来了。”
徐宁笑了:“妈,你在家啊。”
“呀,你这孩子怎么弄的,浑身都湿透了,雨伞呢?”
“忘记带了,”徐宁边说边摘下了书包,“我没想到会下这么大。”
田美惠在接过书包后看到了儿子衬衫后背上有几个类似于脚印的痕迹,表情滞涩的问:“小宁啊,你是不是又挨欺负了?”
端着水杯喝水的徐宁连忙摇头:“没有妈,我就是淋透了,走得急身上甩上了泥。”
田美惠无声叹息后没再多问便进厨房忙活去了。她最怕生性孤僻没什么朋友的孩子在外面挨欺负,有时候是真的证据确凿,有时候是她的胡思乱想,她宁愿相信是后者多一点。
回房间换好干净衣服的徐宁从湿漉漉的书包里掏出了书本来摊开晾,他小心翼翼的,怕在翻动时把潮湿的书页弄碎了。
书包里的东西都被拿出后他也没有看到笔袋。他明明记得他有在放学时装进了书包,却怎么都找不见,一定是刚刚挨打时掉了出去。他越想就越觉得他蠢透了,他很生自己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挨打的气。
丢了的笔袋和里面所有文具徐宁在新的一周开始后用零花钱都重新买全了,那个雨巷里的人和事他以为就都过去了。
没想到在一周后他又再次看到了那个少年。
是在下午的自习课上,正认真做练习册的他听到前门口的同学通报说有人找他。
他在这个学校里所有能称得上朋友的都坐在这屋里,他不知还能有谁来找他,带着疑惑推开门探出身子看了看后他瞪大了眼睛。
那天被雨水弄乱的发型已齐整,一丝不乱,那天被泥巴糊了的脸已擦净,英气十足。明明完全不一样了,他却瞬间给认了出来。
林鹏飞手腕一扬扔来个东西,徐宁没接到,看清楚是何物后他弯腰捡了起来:“我以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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