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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什又失踪了,这次失踪在一间普通的糕饼铺里,他走进糕饼店后就再没有走出来。两个侍女和两个轿夫都被严刑拷打过三四遍,却依然咬紧牙坚持宫什一个人进的糕饼铺。谁也想不到江湖中人会去开一间糕饼铺,更想不到西门吹雪会去做糕饼铺的老板,就像南王世子和叶孤城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想不到宫什却已经躲回了皇宫里。
曼青色的布料已经被冷汗和血水浸透了,西门吹雪每伸手扯下一寸,怀里的少年就低哑的闷哼一声,把湿热的喘息吹进他的胸口里。紫红肿胀的淤痕和血肉模糊的伤口遍布了少年的腰臀,西门吹雪的声音缓缓的沉下去,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是叶孤城?”
西门吹雪的手掌很热,这样的温度贴在灼热的伤口上就产生了灼烧一般的痛苦,但此刻这样的痛苦却并不难熬了。宫什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正伏在西门吹雪怀里,鼻尖萦绕着西门吹雪的气味,这样的气味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甜香味,他的嗓音里也带着淡淡的甜意,低低的喊了一声,“西门大老板。”
西门吹雪不由的揽紧了怀里的人,本就纤细的腰肢越发的消瘦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喉咙,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是他亲手刻上去的,为了一个他并不真心喜欢的女人。少年乖巧的仰着脖颈,这样脆弱的咽喉就握在自己的手指下,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够捏碎这段骨头,但甜软的声音就是从这样脆弱的喉咙里溢出来的,软软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西门吹雪缓缓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指。他本应该杀了这个一再背叛自己的少年,但他的心早已经软了,只要听到这样撒娇的低吟,只要见到这样甜蜜的笑容,他就再也不忍心下手。
一阵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宫什轻轻的颤抖起来,西门吹雪低下头来看他,薄薄的唇角上带着一点点微笑的弧度,这是西门吹雪很少见的表情,他很想要亲吻这样的弧度,却只是伸出手指慢慢的描摹着西门吹雪的唇角,“我本以为你会恨我,至少会生我的气,不愿意同我说话。但你却这样开心,是因为你就要见到你的新娘子么?”
怀里的少年轻轻颤抖着,他的声音也在微微的打颤,西门吹雪的心就融化在这样的轻颤里,贴着宫什的耳边低语,“我并没有成亲。”少年微微瞪大了,惊讶的看着他,这使得西门吹雪唇角的弧度略略上扬了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成亲。我担心你,所以来这里找你,我这样开心,是因为我就要带你离开这里。等到九月十五之后,我就要人去太平王府提亲。”宫什的眼睛睁的更大了,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晕,西门吹雪按耐不住的吻了吻少年的唇瓣,他很少这样直白的阐述自己的心情,这使得他自己的脸上也染着一层血色,但他还是轻声的解释给少年听,“我同叶孤城一战后,我便要娶你过门。”
宫什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西门吹雪也没有说话,他不愿解释看着少年和叶孤城并肩离开时的煎熬,也不愿解释听说叶孤城胁迫宫什行刺时的心痛,西门吹雪的追求剑道的至诚,他诚于剑,也诚于人,更诚于自己的心,他已经正视了这份禁忌的感情,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顺着窗缝流淌进来,宫什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水珠带着月光滑下去消失在披散的发丝里。一种奇妙的声音就轻轻的响了起来,西门吹雪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柔软甜蜜,带着猫儿一般的娇憨,又带着火焰一般的灼热,这个声音很低,像是从少年的胸膛里缓缓的飘出来,钻进了他的心口上,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他听到花瓣绽放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不由的俯下身去含住了少年花瓣一样嫣红的双唇,少年的柔软的四肢就像是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身躯上,扭动斯磨着点燃了一簇簇火焰。少年的身体也因为这样的温度舒展开来,体内的触感细致温暖,西门吹雪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这具身体,他几乎已经要遗忘了这样的快乐,但是记忆里的愉悦此刻又鲜活的苏醒过来。他无法克制的冲动起来,少年低哑的呻吟着,汗湿的身躯辗转扭动起来,像是无力承受的这样的节奏,小声嘶喊着自己的名字,呢喃着含糊不清的哀求。
一夜无眠,这样彻夜的缠绵耗尽了宫什的最后一点体力,月色已经淡了下去,破晓的晨光渐渐亮了起来。西门吹雪已经悄悄的走了,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留宿一夜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即便在感动和激情之中,宫什的思维依然理智的拒绝了西门吹雪带他离开的建议,西门吹雪描绘的未来很美,但这种美景还不至于让他放弃自己的计划。
房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吱呀,一个人走进来,又很快的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弥漫开一阵淡淡的清香来。宫什懒散的拥着被子坐起来,房间里很空,一切都还维持着昨晚之前的状态,只是桌子上多了一碟云片糕,云片糕上嵌着薄薄的核桃仁,这是他最喜欢的糕饼之一。云片糕做的很好,甜而不腻的口感使得宫什的双眼弯了起来,西门吹雪开着一件糕饼铺也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
糕饼的清香顺着窗口淡淡飘散开来,魏子云的肚子咕隆了几声,终于无奈的拍拍呆立在窗口的男人,压着嗓子劝他,“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整个晚上,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为什么不干脆走进去好好看一看?富贵剑神,殷羡殷三爷何时成了这样扭捏作态的女儿家了?”
穿着大内侍卫官服的男人猛的颤了颤,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也在微微颤动着,他的下巴崩得很紧,像是一旦放松就会难以克制的大声嘶吼起来。但他并没有出声,他已经在无数个夜晚里忍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煎熬。门里是一个世界,门外是另一个世界,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打破这扇门,幻想走进那一个世界。但他终究没有做到,曾经的萧越没有,现在的殷羡更不能。
魏子云没有再劝,一队侍卫巡逻过来,他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殷羡的肩膀,转身带着侍卫去了别处。屋子里又安静下来,想必是宫什困倦至极又睡了过去,殷羡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才悄无声息的推门走进去。屋子里很暗,少年的唇角上还沾着糕点的渣滓,呼吸却已经平缓起来。宫什醒着的时候总是喜欢笑着,睡着的时候却显得苦闷起来,他轻轻的拂掉少年嘴角上的渣滓,忍不住轻轻的斯磨着少年拧着的眉心。宫什翻了个身,胡乱的扯了扯被子,嘟囔的喊了一声,“萧越,茶。”
殷羡就不由的勾了勾唇角,他隐瞒身份混进太平王府的时候,宫什就喜欢这样变着法折磨他,或是半夜里要用茶,或是天快亮的时候要如厕,逼的他只好彻夜不眠的守在房门口。后来这个习惯就慢慢养成了,有时他半夜听到宫什叫茶,端了茶进去,宫什却是睡死了的,即便是弄醒他起来,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叫过茶水喝。
但这一次宫什却是真的渴了,任谁干吃了这么一大盘子云片糕都要口渴的,少年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起来,带着浅浅水意的双眼就睁了开来,诧异的伸手摸了摸床边的黑色衣袖。衣袖是暖的,袖子里的手指也是暖的,宫什睡意朦胧的眼神里就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从喉咙里哼出低哑的抱怨,“萧侍卫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主子要你往东,你就要往西走。主子不过是要你假扮太监,你就偏生要阳奉阴违的扮作大内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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