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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得真不错。”赵珩唇角露出一抹笑来,“往后,就这么跪。”
第25章 笼中雀
自那日起,回想起来,已有八载。
这八年来,赵珩不仅在颜知身上随意索求,还逼着他做自己的帮凶,帮着物色人选,帮着掩盖罪证。
目的显而易见,便是要他也满手鲜血,再清高不起来。
从大理寺少卿,到大理寺卿,八年来,颜知借着职务便利,不知帮赵珩做了多少龌龊事,以至于常常感觉到已经无法分辨是非对错。
这样的日子……竟然也能过去的飞快。
当年书院里不谙世事,满怀抱负的少年,早已被赵珩抹杀,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些年来他经历过恐惧,经历过绝望,也曾不止一次的拼死抵抗,试图逃脱,到最后却发觉无计可施。
于是他只能把秉性、自尊这些东西统统都丢了,留下这一具空架子任凭赵珩摆弄。
本以为赵珩不过是图个龙阳之好的新鲜,等赵珩腻了,自己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可事与愿违,走到如今,赵珩与他的命运已如灯芯般越缠越紧,想必终有一天,会互相拖着对方,堕到地府里去吧。
颜知在书房里待到深夜,时间已不知是几更,在翻阅了无数笔记之后,他的眼睛已经无比酸涩,背脊也不自觉的弓了下去,可每当眼皮沉重地垂了一垂,便会生生被一阵恶寒惊醒。
最后,他打开手边一张一丈见宽的的绢布,在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划去了两个名字,又取了一张宣纸,将两个名字誊抄了上去。
一支寻常的笔,便能定夺人的生死,他所做的事,可能与阴司判官还真没有什么差别。
而世人谁又能想到,“判官案”中的“判官”,与朝廷第一刑狱司,大理寺中的判官是同一人呢?
做完这些,颜知低头吹干墨迹,将之收入袖中,又将绢布收进带锁的柜子,然后熄了油灯,离开了书房。
虽然已是深夜,但屋外月明星稀,还能隐约看清脚下的路。
颜知没走几步,便看到一个人影忽然在回廊边立了起来,似乎想靠近又有些犹豫,踟蹰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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