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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珂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看着面前这个即便是生气，愤怒，被人羞辱，也仍旧显得这么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耳边仿佛又浮现出许多声音。

有多年前裴峙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声音；在飞机上说着自己已经决定离开的声音；笑着对他说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声音；在电话里说着这是补偿的声音。

每一道声音都在耳边清晰地浮现，在这一瞬间，袁珂清晰地明白了裴峙一直以来无法摆脱的痛苦究竟是什么。

那就是无论蔺宋文对他有多好，看上去有多爱他，可对方骨子里仍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他坐在云端，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又或者没有注视着裴峙长久以来源源不断供奉给他的那些爱意，他偶尔伸手怜悯地摸一摸他的脸颊，施舍他一点温柔的爱抚，便让被痛苦缠身的人心里又生出希冀。

可其实被爱意拉扯着，跌落在尘埃里滚了一身烂泥的人，从来都只有裴峙自己。

而被他爱着的蔺宋文知道吗？他知道裴峙爱他吗？又知道裴峙因为爱他而这么的痛苦吗？

过去的袁珂觉得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流连在情人的床榻上，让裴峙的爱意变得那样难堪。

但现在的袁珂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根本就不在乎。

他不在乎裴峙心里的想法，不在乎裴峙爱他还是恨他，不在乎裴峙真正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因为那张合约，因为两人之间不平等的地位，因为裴峙注定是属于他的，没人敢来染指。

所以蔺宋文根本不在乎，所以他才能够这样心安理得地践踏裴峙。

“我想他在床上应该很合你的心意吧？”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袁珂看着蔺宋文骤然变化的脸色，在心里生出快意的同时也为裴峙感到悲哀。

“不然你为什么会要娶老婆了还不忘记骗他去当小三？”

所有的理智和体面在这一句话里尽数碎成齑粉。

蔺宋文猛地挥拳，将他重重打倒在地。然后又侧过脸颊，低声喝道：“给我枪！”

保镖和秘书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