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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不行的、不行的，”梁子明连连摇头，“我打不过他们。”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你……！”

“而且奶奶身体不好，她会伤心的。”

“学长，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那种、比较强壮的男生，勇敢的？”梁子明说得断断续续，白承航看了他一眼，吊儿郎当地说废话。

“会打架算吗？”

“……算。算了，不算，”白承航想了想，回答道，“有不喜欢的。”

白承航初中时喜欢过隔壁班最好看的女孩，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没少在她面前“表现”自己，有一次故意在学校后门逮着学校的小霸王揍，让推着自行车回家的女孩目瞪口呆。

女孩直接拒绝了白承航的表白，说他太野蛮了，她不喜欢白承航这种不读书天天打架的男生。白承航为此感到自尊心受挫，却并不悔改，因为难受又去把小霸王打了一顿。

“我做不到，”梁子明低下头，他已经止住抽噎不再吸鼻子了，声音却依旧喑哑破碎，“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要怎么去保护她呢？”

“再让我看到你被打，我打你信不信？”送梁子明到村口时，白承航故意吓唬他。天已经黑了，除了村口两盏灯，前后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村子里还算亮的灯火。梁子明回到熟悉的地方胆子也大了些，谢过白承航叫他等一下，他回家拿手电筒过来。白承航拒绝了，双手插兜吹了一声口哨，说老子又不瞎。

他看着梁子明背着沉重的书包往村子里走，忽然想起来几年前他替梁子明解围，结果被白昌荣误以为是他打的梁子明那件事。他那时特别羡慕梁子明，因为白昌荣低贱地蹲在地上，满脸堆笑抬头看着梁子明给他擦药，卑微地像一条狗。

没来由的，白承航伸手去摸自己腰间已经愈合的伤口，把剩下的痂隔着衣服全部抠下来。他承认自己又发病了，他怀念沈杜恩顺从地弯腰给他擦药的那个晚上，错觉间就像是看见白昌荣被他逼着低头，臣服在自己身下。

但是沈杜恩是沈杜恩，白昌荣是白昌荣，不过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们一样令他感到命令的不快，和过于清高的蔑视，自以为是地左右他一切感官和选择。

17 信命

“一周好不容易放假！你不回家是吧？！”

白承航刚拧开家门的把手，陈冬梨劈头就把围裙丢过来。只是围裙没有重量，软塌塌地掉落在白承航跟前的地上，将遍布油渍的那一面暴露出来。

白承航知道自己回家晚了，原本就留下来布置教室考场，还多管闲事去帮了那个无助的景致扔垃圾，送了个胆小的梁子明回家，现在回来已经快八点半了。陈冬梨没有规律的工作，白昌荣平日不在家，白承航知道她周五肯定在家做饭等自己回来，他已经尽可能快地赶回来了。

他刚要开口解释自己是因为有事耽误，下次会早点回来，陈冬梨就又哭又闹地喊叫，锤桌把那些早就放凉的菜碗震个不停，让汤水都溢洒出来，泛着油腻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