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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庭院总是格外萧索,玉言却独爱这样凄清的意境——也许因为最近热闹得太不堪了。她带着文墨穿过那条突矗的小径,两旁都是光秃秃的树木,走起来遍体生凉。无巧不巧的,她与穆氏狭路相逢。
穆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哪!”
“外面这样冷,姨娘怎么不在屋里坐着,万一受了凉可怎么好?”
穆氏得意地抚弄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男孩子嘛,总得多历练历练才好,若是连这一点风寒都禁不住,往后可怎么为老爷分忧呢?”多年求子无果,如今终于鸿孕照头,一雪前耻,她还真是士气旺盛。
玉言很有些意外,“怎么大夫已经诊出是男胎么?”
“可不是嘛!”穆氏得意地扬了扬脸儿。
“那姨娘可得小心了,这消息若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您的肚子呢!”玉言平静下来,重又笑道:“再者,大夫的话也不定全准的,还是等生下来再做定论的好,这么急吼吼地吵扰得众人皆知,来日生下若不是男胎,父亲可不得失望吗?”
“你少在这里扫我的兴!”穆氏气道,“你莫以为因为之前那件事我就会怕你,我可告诉你,有我腹中这个宝贝,不管有什么差错,老爷都不会责备我的,你也莫想再利用我来对付太太!”
“姨娘真是好记性,您不说,我都快忘了。”玉言笑吟吟道,“不过话说回来,太太现在可没心思顾及我呢,姨娘您还是多为自己操心吧。”
穆氏气咻咻地去了。
文墨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小声道:“四姨娘现在底气壮得很呢,她还真不怕小姐拿先前的事威胁她!”
玉言无奈地折了一段枯枝,“她的话虽然粗糙,意思却很厉害,她说的不错,有这个孩子在,我的确不能拿她怎样。且我方才明着在呛她,暗里却是在警醒她,她或者听不出来,或者听出来却不以为意。照我看,她自己的麻烦就够多了。”
文墨也无奈地望向外面,她忽然指着湖心道:“咦,那不是夏荷吗?她怎么又和四姨娘对上了?”她大约是叫惯了口,夏荷虽然被抬做六姨娘,文墨背地里仍是直呼其名。玉言说过她几次,只是不改,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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