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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医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太皇太后的内里早就虚透了,全靠一点补药吊着,今日看着好,不过是回光返照,想来总是这两日的事。”
赵太医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连院判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他倒是叮嘱咱们什么也不要说出口,安心治着就是了,但也得私下预备着,万一真有个什么,咱们不至于手足无措……”
他们一路絮絮低语着离去,厉兰妡则从柱后闪身出来,她的面色已经变得凝重。原来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人世,才急急忙忙地交代遗言,趁还能说得出话的时候。
这一刹那,她连悲痛都不觉得,只想尽力做点什么。她陡然想起曾经雨夜时与太皇太后的对话,太皇太后最大的心结就是那个被迫夺来的儿子吧!先帝已逝,只能到地府里去说,可他的妻子还活着……
太皇太后病了这些日子,儿媳妇也没来探望,只称自己抱恙在身,恐怕过了病气给太皇太后,因此不敢出门。厉兰妡心底却很清楚,太后无非不想搭理这个生病的婆婆,再则,知道自己时常往绣春馆去,避免碰面。
厉兰妡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婆婆,但这一回可由不得她喜不喜欢,厉兰妡决意将这尊神请出去。
太后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一个月前就搬到从前的兴陶馆去了,只说那里清幽,方便静养。厉兰妡一路小跑来到兴陶馆,只见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以听见的只有清脆的鸟鸣。
厉兰妡气喘吁吁地上去叩门,很久没有人应,她还是不放弃,坚持不懈地在上面重重敲打。
里面的人终于忍受不住,大门揭开一条缝,伏姑姑从里头伸出半张冷冰冰的脸:“谁在外头?”
“是我,烦请姑姑通传一声,我有要事求见太后娘娘。”厉兰妡急急道,一边用手扳着门缝,生怕她再度合上。
伏姑姑仿佛这时才瞧见她,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济元师父,可惜咱们宫里今儿没叫姑子讲经,师父怕是跑错地儿了!”
她重重将门板一阖,毫不介意厉兰妡的手指会被夹断,厉兰妡忍着疼,使劲抵住,好在她以前是做粗活的,力气还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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