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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毕竟是好事,怎么说都该笑的。温庭玉点了点头,抬脚向那熟悉的大门走过去。
这一绕过影壁,就发现里面的布局并不像以前镇统府那样的庞大,院中间一棵歪脖子老树,角落一个陶制的鼓型荷花缸,那缠着青藤的天棚旁,一溜边的摆了十几盆不同种的花。和这边冶艳的扶桑花不同,都是以前他爱摆弄的品种。
温庭玉看着这熟悉的摆设,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李顺见状,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笑着说:「怎么,这地方不好么?瞅你哭得。」
「不是不好……只是……」温庭玉笑起来转过头,指着自己不断掉下的眼泪说,「只是太开心了,开心得这玩意儿都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指摸上自己的脸,然后在它擦过眼睛的时候就闭了起来。温庭玉听着李顺轻声说:「庭玉,张嘴。」
乖乖张开嘴,便被塞进了一小块东西。温庭玉呆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腊月里北京街头卖的灶糖。这糖进嘴便化,粘得牙都连在了一起。
一时间精神都集中在和灶糖的斗争上,等温庭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也停了。李顺站在自己眼前,抱着胸笑着。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有奶便是娘,给颗糖就笑。」李顺伸手揉了揉温庭玉的头发,见他抬手握住自己的手,便顺势将他往屋子里带。
正屋的正厅东房打了通透,只剩下西边的厢房,靠窗摆了张床,大布一遮,乍看倒有些象北京的土炕。
李顺在背后摸了摸头发说:「本是想砌个炕的,可我想,到底还是放张洋床舒服。咱的土炕,也忒咯硬了些。」
温庭玉「噗哧」一笑,转头用食指点了下李顺的头说:「这不过是几百天的日子没睡过炕,你倒讲究起来了。」他说完便坐了下来,抬头一边看着头顶上交错的横梁一边说,「这横梁,也是好久没见了,看久了洋人的洋灰顶棚,到底还是咱们的有意思多了。」
李顺闻言也坐了下来,和他一起看着屋顶说:「庭玉,原来你躺在炕上的时候,倒都是在看这横梁。」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老实的往温庭玉腰上摸去,一边摸一边说,「你倒是让我以后如何是好?」
「反正你自有你乐的。」温庭玉听出李顺这不正经的意思,掉头啐了一下,拍掉他的手站起来说:「我还要看这房子,你少动手动脚的。」
这院子本不大,俩人嬉闹着便看了个遍。大抵是运点东西来这边不容易,四儿便可着劲的给温庭玉准备,左一箱北京的糕饼小吃,右一筐耐存的蔬果干货。饮墨一边给温庭玉指点着一边乐:「四爷倒真是破费了,送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几时才能吃得完?」
「若是天天吃,这也吃不了多久」温庭玉馋嘴,已经拿起了一块萨其马来,拈着说,「这边左一个沙爹,又一个咖喱,我吃得腻也腻死了。」他眼尖,突然看见一瓶上好的莲花白,笑起来指着说,「四儿倒是有心,知道我好这一口。饮墨,这厨房能用了罢,你去做几个小菜,今儿晚上咱好好喝一杯。」
「这……我做完饭就得走啊。」饮墨吐了吐舌头说,「今儿晚上还得去岛那头看看工匠们,船过两日就开了,是留是走我也得有个谱。」
这大喜的晚上,他若是真跟温庭玉一起上了桌,李顺或许是无所谓,可等温庭玉乐过劲了就得怪他不识眼力见儿。饮墨到底是跟了温庭玉几年的人,这点机灵劲儿还留着,他冲李顺摆了摆手,便往厨房蹿去。
待饮墨出去了,李顺又迫不及待的带着温庭玉转到角落的月亮门。彼时温庭玉手上正拈着那块萨其马,这才一进院子,手上的点心就落了地,只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只见这院子里烛火通明,彩衣飞扬,一顶缵了水钻的凤冠摆在桌子上,在灯光下灿烂着。
「穿上看看?都是四儿特意定做的,他信里说,都是按往常一样做的,你想必是能穿的。」李顺的声音从温庭玉的耳边响起来,低声说,「去挑件穿上,今儿晚上唱一出给我看。那洋鬼子算什么?我这么久都没见过你上台,他倒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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